眼的一片深色。他走过去,动手把窗户关上,风不止息地带着雨水扑在玻璃上,又无力地滑落下去,林映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理了理封容被水汽弄湿的额发,温声道:“部长去洗个澡吧,这样子吹风会感冒的。”
封容似乎一直在想事情,直到他开口了,才问:“几点了?”
林映空往床头上的小闹钟看去,道:“两点半了。”
“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封容的五指落在玻璃上,感受着那份微凉的温度,“我在想,有没有必要等那么久?”
林映空动了动眉头,“部长的意思是……?”
“玉皖儿那边,我不抱希望,卢长流找不到她的突破口,我也找不到,”一个失去所爱赔尽一切的人,除了至爱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够打动她的呢?封容弯起食指,在玻璃上轻微地敲击着,有水珠被细小的震动震了下去,“而卢长流这边,我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
“杀了玉皖儿的准备。”封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好像取走一条性命,只是拿走一样随手放置的东西似的简单。
林映空看着看着,想到他之前谈起成家时的温情和之后缄默不谈的冷淡,再看看眼前这张被细致勾勒又显得薄情的侧脸,他笑了,认同道:“其实卢长流说得对,妖魔鬼怪薄情,动情的时候才更情根深种,人类多情……必要的时候,比任何生灵都绝情。”若不然,世间能毁天灭地的种族何其之多,那轮得到渺小的人类占据着一界领土,还能在无数威胁中繁衍生息,代代不绝?
“是啊,人类才是最绝情的种族,”被他的笑容感染,封容也弯了弯唇,只是没有多少笑意在里面,“不过玉皖儿为了宋泽淡杀卢长流,卢长流为了英瑟杀玉皖儿,谁又能说得清他们谁对谁错呢?”
第二天起床之后,后半夜刚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四周一片阴沉沉的,别墅里的氛围也显然要比先前凝重多了,不提神色冷硬的卢长流,就是封容和林映空那边,和他们搭档已久的总办外勤组组员都察觉到了他们隐约的战意,也跟着做起了战斗的准备。
“灵外交部那边有消息来了。”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祝孟天如是道。
卢长流和英瑟两个人单独相处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总办外勤组的众人,此时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乘小呆正伸出自己的长尾巴来给丁有蓝打理,闻言问:“是关于玉皖儿的?”
“嗯,她修行的那座庙现在还保留着,管辖那里的土地公说以前的确有个玉妖在庙里通了灵智,后来被一个经商的公子哥买走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那公子哥生意做大,腌臜手段也多了,不少被他害死的魂魄跑去土地公那里告状,土地公也不管这事儿,只答应说去瞧瞧,结果还没去,就听人说他殁了,在地府走了一遭后就投胎到了卢家。”
“原来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在整理自己的医药箱的狄冰巧咋舌,“玉皖儿也算是助纣为虐吧。”
“这可难说,”费蓉倒是不太同意,“这玉皖儿做事直来直去的,也不像是会帮宋泽淡做事的那种人。”直接玩同归于尽的戏码,怎么看都不算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丁有蓝道:“你们说上辈子宋泽淡是不是真的喜欢玉皖儿,听起来他不像是个好人啊。”
祝孟天嗤笑一声,“要是宋泽淡真的骗了玉皖儿,玉皖儿现在又跑来要卢长流的命,那就真的是因果报应了。”
林映空忽然开口道:“要说因果报应,也应该是报在玉皖儿身上。”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便听到部长大人语气淡淡地接道:“玉皖儿用妖力断掉宋泽淡的全部因果,让他干干净净投胎,不就等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