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夸张的黑烟缓缓驶入敦煌北区的7号关口。这类地面关口大部分时间是供给拾荒者使用的,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冒险家、梦想者,是最不安分的人,仅凭一句流言或半幅地图就可以冲进白海,一个口角就可以打生打死。只要是政府就不会喜欢这种不稳定因素,但也需要这些被各种欲望驱使的人去寻找新的绿岛,或是探索一些死地,他们大多消无声息地死在无垠白海的某处,却也总有些幸运儿一夜成圣,化身新的传奇广受各界尊敬。
可当下这位显然不是传奇,至少现在还不是。因为他开快散架的沙漠车,穿40年款的方舟军用防辐射斗篷,从起毛的边角和补丁来看说不定还真是40年生产的,腰间悬着一把更像是古董的热能剑。这样一个落迫汉子却随身背着簇新闪亮的一人高的柱型容器,像极了鼠窃狗偷的脏物。所以,他自然得不到关防士兵的尊敬。
“徽章。”
来人从领口拽出一根项链,解下吊坠递过去。吊坠是水滴型的,正面隽刻了一把武士刀和一支太阳花,交缠在一片城市废墟中间,徽章是银质的,像征白银拾荒者的荣耀。
士兵取过一个手机大小的扫描仪把徽章嵌入正中间的凹槽,信号灯一阵闪烁,很快就在士兵眼前投影出一份详尽的档案。
“哈佛木三?”
“是。”
“四级拾荒者?就你?”士兵抬眼仔细瞧了瞧来人,“长得倒是不错,居然有四级,你搬空了一整座研究所吗?”
“8个绿岛。”来人停顿了一下,享受着整个关卡的不可置信与崇拜,随后腰板就垮了下来,“总面积还不足2平方公里。”
“切!没法住人还叫岛?最多叫礁。”
“但凡有一个大一点儿,我现在也是七级的大拾荒者了!”
“做梦去吧!背上是什么?”
“棺材。”
“你出门带棺材?打开!”
“我的搭档在里面长眠,我要带他回北京去。”
“废什么话!打开!”士兵说着就要举枪威胁,可还没等他打开保险,眼前的男子已经失去踪影。转瞬之间,士兵感到后腰被一件硬物顶住,从大小来看是男子的那把古董热能剑。
“我知道你心里嘲笑过这把剑,还猜测过它能不能激发的问题,恭喜你,现在可以亲身实验一下。”男子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嘿嘿嘿地怪笑起来。
“救命啊!”士兵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关口。
一分钟后,男子冷笑着戴上兜帽,跨上沙漠车扬长而去,带起的尘土和黑烟搅得整个关口乌烟瘴气。
“队长,这次多谢你了。”
“算你小子命大,人家没动杀心,居然想检查人家搭档的棺材,不知道犯忌讳吗?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家伙看着眼熟啊?”
“难道真是个有名的拾荒者?”
“也可能,他叫什么?”
“哈佛木三,名字可真怪。”
“哈佛,岛上的白银拾荒者一共也没几个,难道是化名……等等!”关卡队长赶紧取出便携电脑打开通辑一页,哈佛木三的照片正位于第一幅,少了胡子,名字也变成了柯兰奥克费兰斯约西亚,“这下真被你小子害死了。”队长瘫软在地。
先且不提即将发生在这个小关口的悲喜剧,柯兰载着墨离韵在沙漠上兜兜转转行驶了一个多小时,顺着一个水泥通道进入到位于敦煌东北27公里的PRC86号地下掩体当中。
这座废弃于33年前的核避难所显然经过修缮,如今人声鼎沸,灯火通明,通道簇新,标记鲜明,没有一丝破败迹象。
柯兰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