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戛然而止,墙壁上登时现出斑斑裂纹。
歌声消失,律川合上唇,转过头静静地注视他。
“你就不会反抗么!”哪怕代价是死。
逆卷昴见过他几面,他的动作、神态、眼神附有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他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存在感很低。而今天,灯光下的他无比苍白,眼睛中,往昔的清泉凝结成了死水。
半长的刘海遮住他一只眼睛,逆卷昴蹲下,幽深的目光审视笼中的人,复杂的难以言明。他慢慢朝他伸出手,在即将触碰之际停下。
逆卷昴的目光悠远绵长,似在透过律川找寻着什么。已而他徐徐沉重地道:“你不是她。但你和她一样。悲哀的,像个笼中鸟,囚禁在高塔之中。”
律川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
“呵,软弱无能,任人宰割,被动的接受别人施加命运。”
律川从地上起来,抓紧牢笼冲他大声道:“有本事你把我放出去啊!你不是力气很大吗,把这破笼子拆开啊!”
“好。”
“你,你说什么?”律川不敢置信。
然而,他确实不能相信。
逆卷昴递给他一把银匕首,外观漂亮精致的犹如一个艺术品。
他说,忍受不了,选择解脱吧。
他将匕首塞在他的手心,律川的手发抖,他帮他握紧。
律川咬紧唇。
我他妈让你开笼子,你他妈让我自尽!
“终归到最后,你和她的命运惟有用自杀的方式逃离。”他的身上浮现悲伤的气息,但律川不理解。他不会理解,更不想理解。
律川又气又怕,胸脯上下起伏,匕首上的凹凸花纹扎得手疼。他情绪不稳,偏偏这时候逆卷礼人带着他讨厌的小礼帽过来看笑话。
“咦,小遥怎么不唱了?外面的花开得没昨天妖艳了。”他上身侧开,避过飞来的银光,“好险好险,差点就受伤了呢。”状似“捡回一条命”的语气,挑起律川的怒意。而逆卷礼人则倚在笼门上,好笑着俯视律川,连带听他不规律的呼吸。
他笑眼眯眯,撑着脸笑嘻嘻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能拿那把匕首干什么吧……”他轻浮放浪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看来你不清楚啊,昴的匕首的故事。”
律川不愿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的直接告诉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于是他不答,头撇向一边。
“哎,你不听吗,可我偏要说。”
律川:“……”
“昴的妈妈死在他的匕首下哦。”
逆卷礼人温柔地说:“是他亲手把匕首刺进她的胸膛。”
律川的眼睛流露出震惊。
“哈哈,真不错啊,你的表情。”逆卷礼人用他一惯轻佻的语气讲述在人类眼里“十恶不赦”的往事,“没办法。昴的妈妈被我们的父亲囚禁在高塔里,生下昴后——疯了。他小时候只能透过高塔上的窗口偷偷探望他的母亲。”
“他憎恨着父亲,如同我一般。”
“每一天,每一天……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了,杀了她!”
律川喃喃:“弑母……”
“对。”在这一刻,逆卷礼人露出一丝锋锐的杀意,“你,明白了吗?”
律川吞了口口水,津液滑过咽喉,他极力平静地问:“之后呢?”
“之后?呵呵,没有之后。啊对了,小遥还在期待有人带你离开吗?”
律川安静地坐在裙子上,置若罔闻。
“几个兄弟你全见过了,还有谁?怜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