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明灭不定,映照出吴双清秀的面容,墨色眸子中隐约有光晕缭绕,透出神秘气质。
从黄昏薄云到月黑风高,从静心盘坐到百无聊赖,吴双只觉饿得两眼发昏,那店小二却还未将饭菜送上来,而这段时间,便是近两个时辰。
“这该死的客栈,一点儿待客的礼数都没有。”吴双嘴上埋怨,神色却无丝毫变化。
他不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活了十二年,谈不上什么吃苦,但也绝不享受。
别的少年或许吃着山珍海味,而他则在山中打猎;
别的少年或许自小进学堂读四书五经,而他则捧着道书念到睡着;
别的少年或许有爹娘疼爱,而他从未见过双亲。
所幸的是,他不仅有师父悉心教导,还有可爱的师妹陪伴。
想及此,吴双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数天未见,还真有些想念呢。
“噔噔——”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拉回了吴双的思绪,他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起身开门,道:“进来吧!”
“好嘞!”店小二摆出一张灿烂的笑脸,他手上端着饭菜,隐约散发出的香气令人唇齿生津。
将饭菜置于木桌上,小二笑吟吟地道:“耽误了这么久,客官请慢用。”
吴双点点头,不发一语。
店小二识趣告退,临走前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嘴角露出隐隐约约的笑意,可转瞬便敛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然而这店小二再如何聪敏,也决然想不到方才细微的表情,早已被吴双收入眼中。
盯着桌上饭菜,吴双神色略显严肃,暗道:“莫非这饭菜有什么古怪不成?”
他虽是山上道士,却也曾与玄清道人游历人间,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可没少看,甚至连他们惯用的伎俩也不陌生。
联系起方才店小二古怪的神态,吴双若是不生疑心,那他就枉费师父苦心的教导了。
将桌上酒壶的盖子掀开,吴双鼻翼微动,旋即取了一杯酒,舌头轻轻舔了下,不多时,他的面上浮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笑神色:“果然加了蒙汗药。”
蒙汗药向来为粉末状,下在酒里,便成悬浮液,酒色显得浑黄。
若非需酒色、酒味来掩盖蒙汗药的颜色气味,又何至于将其入酒?不知江湖中的多少英雄好汉栽在其上,若不是吴双知晓下了蒙汗药的酒色大多发浑,且味道会有些微苦,恐怕也难以确定。
“这客栈为何对我下手?”吴双神色微动,行走在外却无端被人惦记上,不外乎谋财害命。
倘若是谋财,他一介穷白小道士,哪来的多余钱财?就连此次下山的路费,还是玄清道人一脸不舍拿出来的。
可若是害命,他从未来过此地,也未与他人结仇,又怎会平白无故惹上灾祸呢?
百思不得其解,吴双却知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而他为了探明这个客栈的真相,恐怕需要暂时伪装,耐心等待。
饭菜也没心情吃了,况且不知晓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吴双拿出包袱里的肉干,慢慢啃咬着。
他第一次觉得寒冬里这些生硬发冷的肉干,比起热菜美酒来得更令人心暖。
“或许还要做得更像一点。”
想了想,吴双将桌面的饭菜弄得一片狼藉,酒壶倾倒,饭菜所剩无几,而他则半躺在床铺上,双眼闭上。
……
夜色昏沉,两道身影踩在客栈屋顶上,他们身穿夜行衣,几与黑夜融为一体,难以辨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