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阿齐达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降龙村呢。这第一次的出门远行,对他来说既新奇又冒险。到了村口,一直往东走,村民啊,放养的牛啊羊啊的,慢慢变少,迎着太阳继续往东,这些牲口变的更加稀少,最后消失不见了。满眼望去,身边只有仿佛绿色地毯一样平铺开来的翠绿青草,和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高大树木。
还好村口有一条黄色的粘土路,一直通向东边。阿齐达就沿着这条粘土路,迈开飞快的步伐往东走。
太阳越来越高,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变的越来越高大茂密,逐渐把阿齐达头顶的光线遮了起来,这让他稍微有点不适应。路上看不到人影,只有松鼠,野兔,小鸟等小动物不时出没,这些小动物一点不怕人,看到阿齐达也不躲,反而停下来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位“入侵者”。
道路旁有条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样欢快地奔流跳舞,发出潺潺的如歌唱般悦耳的水流声。
太阳升到了头顶,阿齐达估摸着快到中午了,就在小溪边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的干粮—面包和干酪,喝着溪水,准备吃午饭。
面包刚送到嘴边,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妈妈温美。以前每次在家吃饭,温美都会精心准备一桌菜,全是阿齐达爱吃的,温美很重视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光,即使这个家只有妈妈和儿子两个人。
很多年前,阿齐达还是个小男孩,一次在饭桌上,温美和阿齐达你一句我一句愉快地聊着天:
“儿子,你长大想做什么?”
“做个厨师。”
“哈哈,为什么呢?是因为每次吃饭,你都低着头狼吞虎咽吃光妈妈做的菜吗?你这个小馋猫!”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妈妈。”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想做厨师呢?”
“因为我想长大了学做菜,做给妈妈吃,妈妈就不会又工作又照顾我这么辛苦了。”
听到这话,温美眼睛有点红,有点湿润,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爸爸去世的太早,自己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想起来有点愧疚。阿齐达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这是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透露给儿子。温美深深知道,他们是降龙勇士的后裔,这个家族的后裔身上,注定会发生许多不平凡的事,天注定的宿命,逃不开躲不掉。
潺潺的溪水声把陷入回忆的阿齐达拉回现实中。他又打开身旁的背包,拿出阿碧姐姐给他的灰皮,像捧着物价之宝似的,反复摩挲着,仔细端详着,似乎能从灰皮身上感受到妈妈温美的丝丝气息。
要是灰皮是头真的驴该多好啊,路上有个伴就不这么孤单了,阿齐达想。
“小伙子,你的面包能分一点给我吗?”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又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吓了阿齐达一跳,连忙转过身寻声望去。
一张又老又丑的脸映入眼帘,那张脸布满皱纹,纹路深得像雨天泥泞的乡间道路上留下的一道道深深的车轮痕迹。一双眯缝着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好像快瞎了一样,高耸着的鼻子上有颗明显的黑痣,黄褐色的皮肤干枯毛躁,还星星点点地落下碎屑。
这是一张老婆婆的脸,顺着脸往下看,她的穿戴打扮更奇怪:身穿一件黑褐色丝绒长袍,长袍上密密麻麻绣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袖子却是金黄色,像金线织成的。头顶稀稀拉拉的灰白色头发随意披散着,前额的头发掉的太厉害露出光秃秃的额头,可却戴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一看就是用新采的花朵编织的,甚至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点点露水。这样的行头,这样的搭配,看起来真是很特别。
这位老婆婆是个驼背,背驮得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