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堆王听到风灵的声音转过头来,“你醒得可真是时候,达来,把她带上。”
达来看看令堆王的腿,面露难色,“可是你的脚伤……”
“我能走,”令堆王挣脱女儿的搀扶,“给她包扎一下脚,把她带上。”
达来只能无奈地回到风灵身旁,蹲了下来,从风灵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裙子上撕下一条布条,胡乱把风灵血肉模糊的脚趾包扎在一起,然后极不耐烦地把风灵从地上拽起来,“姐姐站好了,别像个病秧子一样。”
风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吐出,同时把眼睛紧紧闭上又睁开,仿佛是要把把身体上的千般痛苦随着一吸一呼、一睁一闭排出身体,然后她渐渐挺直了胸膛并推开了达来的手平静地说,“妹妹,不劳烦你,我能站得直。”
“你走前面。”达来回到令堆王身边,重新搀扶起老人,“阿爸你不用担心这头倔驴,你看她走得比你还精神。”
看着风灵艰难地一步一步从身边走过,令堆王眼神里流露出难得的敬佩之情,“侄女你别怪你妹妹下手狠了点,她也有她的苦处。”令堆王走在风灵身后说道。
“你把这个叫做下手狠了一点点?”风灵转过身来,颤抖地抬起一双被鲜血和污垢布满的双手,然后在令堆王哑口无言的表情里嘲弄地笑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洞口移动。
木仑从洞口冲进来,差点把风灵撞倒,他惊愕地看着刚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风灵竟然直挺挺地站在面前,半响说不出话来,还是令堆王把儿子从惊诧中叫醒,“外面情况怎么样?”
“哦,我看见山下有火把晃动的样子,刚才那人说的应该不假。”木仑定下神来回答。
“你们走吧,”令堆王杵着拐杖慢慢坐了下来,“带着我和她你们走不远。”
木仑和达来都怔住了,两人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令堆王叹了口气,“是我无能让盘果篡位夺权,以后能不能让我们卡洛王族的血脉继续流淌下去就靠你们俩了,”
令堆王注意到达来看着风灵眼神里的恨意仍然浓烈,“她和我一样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是个累赘,留下她,我还有谈判的资格。”
看两人还在犹豫,令堆王焦急起来,“就当我这个阿爸求你们了,快走吧,你们难道要我跪下来吗?”
令堆王说着一只手杵着拐杖就要跪下,木仑急忙上前把他扶住,“阿爸,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说着咚咚咚给令堆王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眼泪夺眶而出,然后站起身来拉起达来的手往洞口走去,达来甩开了木仑的手缓步走到令堆王面前慢慢跪下,“阿爸在上,达来今日发誓,必将用仇人的鲜血祭祀太阳铜鼓,洗刷卡洛王族耻辱。”
说罢达来重重地把额头磕向地面,三个响头过后,磕破的额头上一条血水顺着鼻梁流淌到了嘴角,看起来更加狰狞。
令堆王老泪纵横,他一只手抬起衣袖擦拭眼睛,另一只手向两人挥去,当他把衣袖放下,木仑和达来已经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面靠着洞壁坐着的风灵。
“现在总算清净了,”令堆王看着风灵舒心地笑了起来,“侄女,这几天你受苦了,我替木仑和达来给你赔罪。”
“不用了,谁欠的债谁就该自己还,”风灵平静地看着对面这个自己曾经叫做伯父的人,“作为伯父,你纵容儿女折磨我,这笔账你自然要还的,但是你欠卡洛的估计这辈子还不清了。”
“欠卡洛的?”令堆王有些纳闷,“卡洛本就属于我的,我怎么会欠卡洛的,侄女你说的我不懂。”
风灵盯着令堆王一字一句地说,“你欠卡洛那些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