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
他听到了车窗玻璃碎裂的声音,被围攻的车子猛地甩了两个尾,冒着滚滚的黑烟停下了。
“我选择了前面那条路。”
“响尾蛇出来了!”
“抓住响尾蛇!!!”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血色,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枪,一步步踏近那个此刻狼狈地跌倒在地、形容惊慌失措的中年男人。双手被擒,纵使是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大毒枭,如今也只是瘫软的,只颤巍巍抬起眼来看他。
“我有白-粉,”他说,“你放开我,我能给你很多——很多很多!”
可面朝着他走来的男人眉眼却丝毫不动,只拿出实弹枪,不紧不慢换了弹夹。
“谁想要那个?”
男人唇角慢慢勾起来,忽然干脆利落上了膛。
“你不能!”王队粗暴地摁住他的手,“你干什么?他是重要嫌疑人,不能现场击毙!”
可白川只是轻声笑了,随即毫不留情,一枪贯穿了地上男人的大腿!
“这一枪,是替我爸。”
他再次上膛,对准另一条腿,猛地开枪!
“这一枪,是替我妈。”
□□翻转,瞄准手臂。
“这一枪,是替我奶奶。”
“这一枪,是替我爷爷。”
“这一枪,是替我没出生的弟弟。”
“这一枪......”
他干脆利落开了七枪,枪枪都避开了要害,响尾蛇痛的在地上蜷缩着哀嚎打滚,鲜血染红了一片土地,可却没人知道,白川的手也是在哆嗦着的。
他......
他曾经有那样一个家。他虽然不能在学校调查的家庭信息上写上父亲的名字,却隔三差五能收到父亲偷偷寄回来的小礼物,他的母亲温柔又贤淑,做的饭是天下第一好吃。他在放学后能同伙伴一起骑着自行车飞驰回家,还没靠近时,就能闻到房中传出的饭菜的香气,然后会有家人出来笑吟吟招呼他,“回来啦,快点洗手吃饭吧?”
他的眼睛有点模糊。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哭。这二十多年来,他早已经忘记哭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只是因为,这一切都不再存在了吧。
硝烟弥漫,如今只剩佝偻白骨,苍凉几具埋于地下,终日睁着空洞的眼眶大大地瞪向被覆盖住的天空。
可到底,还是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白川?”王队皱起眉,瞧着他脸上的笑意,隐隐觉得有点不对,“白川???”
下一秒,男人便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