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割完了还得有地方放,所以这时候家家都会压场院,小磊家的场院在后山上,那天是一个同宗的大伯帮爸爸一起去压场院,他比爸爸年长几岁!也算是爸爸的比较好的兄弟了,家里有事总是找他帮忙!在当地的老田家他是最有威望的,家里过的也是让人羡慕,家里地多,还自己开个电焊铺另外他还会铁匠活,说话唠嗑也是很幽默,特别有孩子缘,小磊和弟弟很崇拜也很喜欢这个大伯,每次去他家到要他做一些铁家伙玩具,有刀,有枪,还有小汽车...不过现在想想那些玩具好丑,大伯的手艺也就是做做农具,还真不咋的,不过那时候欢喜的不得了。
大娘人小磊不是很喜欢,她的嘴每天都是叨叨个没完,每次来到家里就和妈妈说村里这个不好那个损之类的话!但是那些人小磊都认识,他们都很好没有她说的那么坏,而且几乎所有人在大娘眼里都是坏人!她一个家庭妇女却不下地,不喂牲口,天天就只是做一点饭,而她做的饭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么难以下咽,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一股子弄弄的爽身粉味,她说是那好似她花了好多钱买的香水,不过我想起来那种味道就是现在往孩子屁股上抹得爽身粉的味道,常年的吸烟使得她的牙齿焦黄,黑黑的皮肤却抹了厚厚一层粉底,和她那雀黑的大脖子一对比显得她自己就是黑白无常俩个人,现在脑海浮现她的样子还显得那么浮夸,我觉得这种样子好像只在电影里才会出现。反正只要比她打扮的好一点的在她口中都是破鞋匠子,比她漂亮年轻的都是骚狐狸,貌似村里也没有几个比她再让人恶心的了,不知道大伯怎么看上了他这样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在背后是怎么说我妈的,因为妈妈比他们都漂亮年轻的多,还是人民教师,她会更生气的。
那时候拖拉机的马力没有现在这个大,小磊记得自己家的拖拉机才十五马力的,现在估计不会有这样的拖拉机了。大伯家那个又高又大的二十八显得鹤立鸡群,每次看见它都觉得它似乎比所有的拖拉机都有力量,感觉如果它的悬挂犁如果插进地里的话会把整个村子都拉起来。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那次压场院自己家的小家伙坏了,用的就是这个大个头。大伯二话没说就带着父亲去后山了,不过这次大伯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很黑了父亲他俩才从山上开车回来,父亲坐在车斗上。大伯回头瞥了几次父亲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哥,今年收成还不错啊!你家庄稼咋样?”父亲打破了沉默,不过大伯没有回复他,”三儿,你看咱们都是穷日子过来滴,现在都行了,日子眼瞅着一天一个样,你还有哥教师媳妇哩!村里男人都是羡慕的很,你咋就不珍惜?“父亲叹了口气:”咋就不珍惜,这些道理我知道的,我也后悔,芳儿她现在根本不理睬我,我说啥也是白说!“大伯回头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戒了赌她还能这个对你咧?我咋就不信,啥家庭能抗住你这么败家?你痛快的戒掉,要不以后我也就没你这兄弟“。只有拖拉机的轰隆隆的声音,两个都沉默了,父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可能是羞愧,也可能觉得冤枉,或者他在想以后是不是真的该改了。”三儿,咱俩从小玩到大,你可别走了歪路让人家看笑话啊,你看.......”“哥,你小心前面...”父亲大喊了一句,车斗没有什么围栏,父亲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大伯也在这一瞬间回过了头,那是一道很深的沟,这山路不好走,没回都是很小心很慢的一点点挪着,今天两个人都怀有心事谁也像往常那么在意,车子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歪向了深沟,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又像是冥冥注定一样,小磊不知道大伯最后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他为啥没有跳?还是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还那么年轻,唉!好人可能都是短命的吧,现在大娘还是花枝招展的活着!
浓烟尘土笼罩着这狭隘的深沟,在这寂静的夜晚父亲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