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脸部,幻影的轮廓逐渐的清晰,天琅的父亲佝偻着身体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整条长廊显得格外寂静,即便是有着微弱的亮色映照,可天琅的眼睛就好像瞎了一样,知道是父亲却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天琅……”天辈的语气极为冰冷,天琅扶着冰凉的墙壁瑟瑟发抖,仿佛这个养了自己十八年的父亲像是被别人附身了。
天琅感觉很陌生。
“天琅,还不去睡?”
天琅顿了顿,他哽在喉咙说不出话,他自觉的回头,面对这个永远不可能摆脱的囚笼,再次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天琅感觉只要进去了就绝对出不来了,这个家已经不是幼时的家,因为天娅的事情,它正在濒临崩塌。
世界安静极了,他的耳朵早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被一层真空的防御包裹其中,某人将他完全隔离。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天娅临走时的惨状,没有任何征兆出现,砰砰砰的敲门声重新唤起他的感知。
“别……别敲了……”
“哥哥,哥哥你在吗?”
“天娅?是天娅在外边?”
“哥哥不离开了吗?”天娅的声音有些急促,这种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个人拿着匕首指着你的喉咙然后强迫你说出这句话,“哥哥不走了吗?”
门开了,天琅看见了天娅,天娅已经将睡衣换下,一身黑色的轻松跑路的便装穿在了身上,为逃跑做了充足的准备。
“父亲没有发现你吗?”天琅低声问。
“他们应该已经睡了,哥哥我按你说的话来了,我们还要不要逃走?”
天琅拽起天娅的手臂就往楼下跑去,他不顾危险的冲出房门,在这个被夜色洒满的街道里,两个人不顾目的的奔跑,天琅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之前思路非常清晰,一瞬间的压迫让他的智商骤降。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不能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只要逃出夜迷,逃出这个城市,天娅就一定会得救,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他不想让那个梦境成真。
…………
“真的是这样吗?”
天琅脑海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只要逃出这里就能摆脱婚流的惨剧?”
“你别忘了,那可是尚家,那可是贵族,违抗上流之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样?逃跑就是怯弱,就是自我封闭,永远不可能打开新一轮的世界,与其夹着尾巴逃跑,倒不如拼上一把,那才有机会实现真正的胜利。”
“闭嘴!”天琅大骂道,“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有时候退却才是最后的筹码。一个人,无权无势无能力,要怎么战斗才能取得想要的结果?”
“你的梦告诉过你。”声音说,“梦里有帮你度过灾难的方法,借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还能成事,一旦脱离了初衷,就算你再怎么算计也无济于事,这是我经过重重阻碍所获得的最好的方法。”
“梦里?”天琅问,“梦里说了什么?”
“是你的梦,而不是我的梦,你现在不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关系,今后你将会一点点的揭开。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的同伴也不会害你,如果我们的世界出现不同的话,那一天自有分晓。”
等到天琅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建筑。
没错,是夜迷城,漫无目的的奔跑过程中,天琅还是来到了唯一的夜迷城市,因为在夜迷边境,只有通过这条道路才能突破新的城市,他只能这么做。
“天娅,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