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口的打斗声也早早从里面解决了大门上的锁,四人汇合不用言语便知道要做些什么。他们分头在牢中寻找,终于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恒参大师。
“方江,剑用一下!”琉璃朝方江喊话。
“大师离远一些!”只听哗得一下,门上挂锁一劈两半。
五人毫不含糊,向门口血液刚刚才凝固的侍卫抱拳道谢迅速向外撤退,可一声大喝叫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站住!”来人是荀茵茵,不,此时该是景王府的王妃了。她手持长剑,一股要凭一己之力拦住他们五人的意思。
许云歌仅瞥了她一眼并未停下脚步,这个妹妹他再了解不过,不喜琴棋书画却喜欢舞刀弄枪,虽和荀言师出同门可那些个花拳绣腿他还看不进眼里,况且毕竟小时候玩得不错,此时应该不会乱来。
“我叫你们站住!”荀茵茵几个步子跑上去轻功一施,拦在琉璃面前。
许云歌脚下犹豫了一会儿,可还是沉声叫走了打算去帮忙的方江和受了内伤的恒参。他相信琉璃,那个曾经把荀言伤了的男人应该不会太窝囊,况且从他的招式看来估摸着还是个黑云阁的小刺客。
但是麦冬却不这么想。他相信荀言,但还没有信到能将主子的安危托付于他。于是,来不及思考,他将自己的身体横在琉璃身前,迎上荀茵茵手中那柄明晃晃的长剑大吼,“琉璃你先走,保护主子!”
方江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飞身过来堪堪打偏荀茵茵的剑。麦冬就地滚了几滚,也算是死里逃生了。许云歌见方江折回,实在放心不下也返了回来,和琉璃错身时二人互相轻轻一点头,把各自重要的人交与了对方。
荀茵茵是知道琉璃的,这个每月初七都会陪着白豫礼现身若莱茶楼的人她也曾在暗处看过。那一身青色长衫像极了白大夫平时穿的,和茶楼里的劲装一点儿也不一样。不过自从恨上了将一个个儿时围着自己转的哥哥都笼络走的白豫礼,似乎只要穿青衫的人她都会恨上一恨。孤注一掷的女人是可怕的,许云歌根本没有考虑到她已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嫁作人妇的她此刻心中只有那个还痛苦地倒在大殿里的景北柯。她卯足力气朝还没走远的琉璃挥剑而去,目中尽是烈火,“一个也别想跑!”
许云歌和方江不约而同地也往那边冲去,可距离太远了,远到他们心中一紧,脑子里除了知道拼尽全力冲过去再也没了别的想法。事后许云歌想起来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回去救白芨的人。可是此时,他只能看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琉璃连剑都没能举起来。仿佛预料到下一刻要发生什么,时间都静止了不忍再走下去。琉璃似乎看见空中漂浮着主子的影子,他的冷峻、他的认真、他的艰苦、还有他独特的温柔……他看见主子和自己相遇的那天,那个半大的孩子,说能救活自己……走马灯吗?琉璃自嘲,原来坊间那些个说法是真的存在的,他几乎都闭上眼睛,想要全力感受自己生命流淌的过程。
可是瞬间,走马灯截然而止,一声低沉地、痛苦地惨叫将他唤醒。络石努力将自己散了神的瞳孔凝聚回来,只看见身上浸透了血渍的麦冬胸口插着把剑!他脸上的血色正在流失,稚嫩的脸上竟摆上了和白芨一样沉静的面容。
“麦冬,麦冬!”琉璃抱住他,双手不住地颤抖,他唤着那人的名字,可是只换来那人慢慢闭上的双眼。
“琉璃!你先去!”许云歌试图接过麦冬,可是没有成功。
“不!麦冬!麦冬!你不要睡!不要睡啊!”琉璃的手抖得厉害,连带麦冬身上的血液也流淌地更汹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