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天天除了跟着吴先生、于师傅学习,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知为何,许云歌不敢直直地看着他,许是怕自己盯着个男人看被笑话吧。所以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偷偷地瞧。
“许哥哥!你今日怎么这般口渴?我与你打招呼你都没看到?荀茵茵掐着腰气鼓鼓地蹭到许云歌身边来。
“嗯,茵茵今日甚是美丽。”许云歌应付着,目光却不在她身上。
“北柯哥哥今日可威风了!你瞧见了没?只可惜他这么年轻就娶妻了,那孙小姐也太幸运了,我还在考虑到底是要嫁给北柯哥哥还是许哥哥你呢,这么一来,诶,你占便宜了哦……”荀茵茵还在一个劲儿地说着,却不曾想到自己以后也会嫁入景王府。
不过许云歌可没时间听她在这儿叨叨。荀言见荀宽也去应酬了,便离了席,许云歌随便找了个由头,也跟了去。
景王府的后院有一片竹林,傍晚深绿色的竹海衬托得红衣荀言更加惹人注目。许云歌看看四周,庆幸只有自己有机会享受这番美景。
荀言抽出夹在腰间的枯黄色竹笛,轻放在唇边,顿时,风儿似乎也不再呼啸,只有笛声流淌。这曲子是许云歌从未听过的,他十一岁时被圣上赞誉“燕城第一琴”,还是多少懂些音乐的,可此刻却被这曲调儿紧紧都住了魂。笛声顿挫有致,刚劲强硬中掺杂柔情万种,时而控诉、时而感恩,再搭配上竹叶莎莎,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偷偷跟来的,要大声叫好。
可习武的荀言终究还是发现了许云歌的存在。
一曲终了,荀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支枯黄色的竹笛。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竹笛,上面挂着的大红色璎珞缀或许都比笛子本身值钱。可荀言这么温柔、忧伤、不舍地**它,好似在**一个长久不见的亲人。忽然,他用力把笛子插进泥土里,深鞠了一躬,转身出了林子。
“出来吧。”是荀言先开的口,他在那人跟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可他嫌麻烦,也就没有戳穿。
许云歌四下望望,并无他人,攥紧了袖管里的小手,从假山后面走了出去。
“多有打搅。”他深深一揖。
“无妨。”荀言看了他一眼,这人他记得,是许家大公子,是惹不得的人。
见那人不介意,许云歌倒觉得自己小人了。他决定交了这个朋友,便问,“荀言小弟,方才那曲叫什么名儿?在下直觉得好听,可才疏学浅,叫不上来名字。可否指教一番?”
“无名。”
“无名?”许云歌一愣,还当这人是不愿告诉自己,于是便顺着他的话,“‘无名’也是好名字,自古名书名画名诗名酒都曾以‘无名’为名,这曲儿与这名字也是极为般配的。”
“不是‘无名’,是没有名字。”荀言怕他还会误会,便又道,“曲子是我随便奏的。”
“当真?”许云歌有些吃惊,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般心性,不过,他显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
“嗯。”荀言很少见到愿意与他搭话的人,也觉得稀奇,便多回了几句。
“那荀言小弟何不为它起个名儿呢?”
荀言眼睛微亮,不过仍是沉沉地说,“许公子有何高见。”
“传音,如何?曲子虽刚劲且婉转但始终有缥缈的感觉,如穿云入海,但传音千万丈。”
“好。既然是许公子起的名儿,我便斗胆借用许公子名中一字,叫做‘云宫传音’罢。”荀言心中有些开心,他希望日后老乞丐升天后,能在云端收到自己的一份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