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床上那人的动静,琉璃放下茶杯跑来,“你可算醒了!醒了就别再睡了啊,你占着我的榻子两天了,麦冬那人又不愿和我同房,我都两天没沾床了。唉,年纪大了就怕休息不好……”
“我睡了两天?”红衣公子只听进去这一句话。
“可不是。主子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心脉俱损。你说你干嘛带个面具,还跟我打,搞得我以为你没病,原来真是心病啊。啊,对,主子连绿香丸都给你用上了,你死不了了。唉,这事还怪我,兄弟,对不住啊……”
公子无奈笑笑,心念,这人是话唠啊,“绿香丸可是武林中相传提内力、护心脉、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那个?”
“是啊,我们主子就……”
“那多谢了。”公子赶紧打断他。
琉璃摸摸鼻子,心念反正那是主子的丸子,他舍得,我又不心疼。
“哦,对了,你姓言?”
“为何这样问?”
“那群孩子们叫你言大哥啊?”
红衣公子笑笑,“不,在下姓荀。”
“荀?兵部侍郎荀宽是你什么人?”琉璃略带嬉笑的脸瞬时间严肃了,“这燕城荀姓人家可不多,像你一般穿得体面的除了荀宽一家子我想不出第二个,你别说你和他没关系。”
“胆子挺大啊,一声荀大人都不叫了。”公子笑笑。
“呸,他那矮子也配叫大人!别污了我的嘴。”
公子有些惊讶,“他可是招惹你了?”
琉璃回神,发现自己多言了,正色道,“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曾是他养子。”公子扬了扬嘴角,并不隐瞒。
“养子?哼,荀宽只育有一子一女,何时又多出个养子来?”
“在下……”
“你走吧,白家宅子不欢迎姓荀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打断他说话的估摸着是个二八年纪的少年,脸上白白净净但却板着个阎王脸,恭恭敬敬可又一股子傲气地跟在白豫礼身后,想必这就是络石口中的麦冬了吧。
“白大夫可是对在下有什么误解?”公子觉得有些冤屈。
“麦冬,不得无礼。荀家人来了,我们要好生招待着。
去,取些芸香膏来。”
“主子,那可是你上……”
“去。”
麦冬狠狠瞪了半躺在榻子上的红衣公子一眼,愤愤离开。
“琉璃,自己领罚去。”
琉璃心知这些天来自己犯事不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没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屋里只剩两人,公子是个耐不住尴尬的,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到白豫礼低低的咳嗽声,抬眼一看,那人从青衫里摸出个白玉瓷瓶,倒了几颗药丸,也不就水,就这么吞着咽了。公子有些惊讶,难不成传闻里说神医都是体弱多病的竟是真的?
“白大夫,你也有病啊?”公子本想打破尴尬,可一开口好像……更尴尬了。
白豫礼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答道,“无妨。”
红衣公子干笑笑,直起身来拱了拱手,“在下荀言,多谢白大夫救命之恩,若是先前有过得罪之处,还请白大夫多多包涵。”语毕,咧了个大大的微笑。
“荀言?”白豫礼挑眉,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淡茶,“为何先前说你是荀宽养子?”
笑容淡了些,公子缓缓道,“在下四岁时被荀大人捡了去便一直过着荀府少爷的日子,因为他的夫人……”荀言偷偷笑了笑,低声道,“生不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