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名在半空中被干掉的暴走者,仍像肉串一样,串在电网的支撑杆上。手脚莫名其妙地晃动着,像是在表演某种高难度的舞蹈,又像是在同来往穿梭的行人打招呼。那家伙回头看了那暴走者一眼,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散和满不在乎。
“在古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指手画脚地说道,“人类还没有裤子穿的时候,——只穿他妈的树叶和兽皮。当人们战胜他们的敌人的时候,就会把俘虏的脑袋砍下来,插到他妈的篱笆上。或者从**里穿根棍子,整个地钉在地上。这就是他妈的传统。所以,我觉得,让那位‘朋友’挂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好!”
“哦,当然、当然,”暮非又看了看那挂着的暴走者,表情奇怪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那看起来也挺不错的!鉴于你这么渊博的知识,我非常赞同你的见解。”
“聪明人,好说话……”那人看着暮非小心翼翼地说。
“不过……”
“不过什么?”那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东西的样子这么难看,”暮非做出一个畏惧的表情,“一定会把女人和小孩子吓坏的!特别是小孩子,还是少看点这样的画面。要不然他们会做一辈子的恶梦。”
“会吗?……我会想办法让那些小东西离得远点。”
“小孩子可没那么听话!好奇心会把他们都吸引过来,阻止他们?你确定能做到!”
“我能!我保证!”那家伙开始得意起来,狡猾的笑容在脸上游荡。
“好吧!”暮非说,“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小小的要求。”
他走过去,手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硬推着他走到刺穿暴走者的那根支撑杆旁。他们无遮无拦地站立在空地上,骄阳似火,炙烤着暴走者的尸体,热浪裹挟着尸臭,扑面而来。成群的大苍蝇先是被惊飞,但一转眼,美食的诱惑又促使它们飞了回来。暮非让那家伙就站在尸体的旁边。几只好奇的大苍蝇嗡、嗡地飞了过来,在他们头顶上绕圈。那家伙下意识地向一旁躲了躲,暮非死死地按住他,让他连一寸也动不了。
“别动!”暮非面色肃然地看着他,“你!就呆在这里,等晚上确定小东西们都睡了,我会派人来通知你。到时你可以休息一下,但也只能在这里,决对不准离开!”
“可……我……但……”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了。一块腐烂的肉掉下来,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脓液混合着血丝,在他的上衣上留下了一道令人做呕的痕迹。他扭过脸,躲避着刺鼻的恶臭。一丝愠怒从他脸上闪过,但旋即又挤出了讨好的神色。“生活真是无聊!我向您道歉长官,为我刚才向您开的玩笑。”
暮非却不理他,只是将双手更加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然后转身走了。他有自己的工作,没时间和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们浪费口舌。这些都是闲人,闲得发慌,闲得要死的人!这些人都是废话制造机,如果你愿意,他们会陪你胡扯上一万年,且决不会有一句正经话。“如果敢擅离职守,我会打断你的腿,保证!”暮非头也不回地高声说道。
“还是埋了吧!头儿。”那家伙声嘶力竭地在暮非背后喊着,“这东西没准会传播瘟疫,我……”他故意摇晃了一下,“我现在就有些头晕!”
还不算笨,暮非心里想。废话先生们从不吃眼前亏。
“可那是人类传统!”暮非转过身,面色诚肯地看着他说道。
“去他妈的传统!”又一块烂肉掉下来,正落在他的头上。他惊叫着向旁边一蹿,挥动衣袖拼命地擦起来。“妈的!妈的!埋了,埋了,全都他妈的埋了!现在可是文明社会。”
“文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