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裹雪之时,挥剑而阻飞雪落于我周身之地,如此习练十年,方成此剑法。”
墨涤尘锋剑影空中陡然变换,攻势凌厉,剑藏雪仍是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墨涤尘锋,左右疾划,交织出道道墨锋,将张有台围困其中。
天下第一剑这时终于能够让人得见真容。张有台一剑挥出,奔滔水潮,倾涌而出,将剑藏雪之围困墨锋尽数冲刷,随后又汇聚成潮,袭向墨涤尘锋之主。
“好。”剑藏雪大叫一声。
他是在说张有台的剑好?还是在说张有台的剑法好?
剑藏雪右足点地,整个人便如紧贴疾水掠翔之燕,身不沾湿,偏又有迅猛之势,于空中着墨涤尘锋,就此而出。
奔腾涌潮,难阻水燕。
“我败了。”张有台颓然垂首。要有实力的孤傲之人亲口说出自己技不如人的话显然难如登天,因为大多数人不具备让他亲口承认他不如人的本事,但现在张有台不能不说,因为他的确是败了。
“你没败,只是你的剑败了。”
“我剑当如我身,剑败同是人败。”
“一个人可以有好几把剑,这把剑被打败,那下一把呢?但你这个人,就只能是你这个人,不能是别人,当然也不能是我。”剑藏雪收剑回身,尽敛一身枯寒之气息。
“你的剑就跟你的人一样,让人充满了了无生机之感,真乃杀伐之利器。”
“因为我的人跟我的剑尚存于世的理由,便是为了杀伐。”
“所以你今日要杀我?”张有台抬头说道。
“该受墨涤尘锋惩罪者,非眼前之人。今日之战,剑藏雪只是想看看自身是否已具备惩罪欲惩罪之人而已。”
张有台不禁充满了好奇,眼前这个年长自己不过几岁的高深剑客,并非为了来击败自己显名耀威,倒像是把自己作为他之剑法试炼对象,好胸有成竹去了却心中恨怨。这倒才像是真正的试剑之约。
“你之剑法只求一味势快,不含丝毫回撤之意,若你愿上心琢磨,他日再遇,你我再效今日试剑之景,也好教你挽回脸上丢掉的彩头。”一语既罢,便是动身离去,只留下一身孤傲被击溃的张有台在一旁思索。
他原本只消坐在鸿案相庄的大房子里,就着秋日的凉风,啜几口温酒,瞧几眼香花,享受着“天下第一剑”之名,而今日之事,让他再也无此兴致了。
如他之人,自是难以接受失败,身自当能死,剑却绝不能败。
但是死岂非不是失败的一种?
张有台怅然而坐。
这时却闻一阵凄凉笛声,长传入耳,张有台眼前小池中戏水游鱼尽皆沉入池底,身旁之花,也像是在风止之时却悄然摇曳,仿佛是在进行凋谢之前的最后一场起舞。
哀怨之音,毫无生机。笛音所到之处,像是初秋加深,深秋再深,转而成为冰雪封天之冬季,以彻骨寒袭,了却大地之生机。
笛声让张有台从自己的战败中回过神来,他开始想知道关于剑藏雪这个人的一切。这是一种情难自禁的想法,大概因为剑藏雪的出现,让张有台像原本是安稳坐在烛火映耀的房子里小憩,却转眼被人拉扯到不见星月的让人提心的夜幕当中。
剑藏雪之神秘来历?
以及他习剑十年所为惩治之人?
这个身剑皆充满了无生机的气息之人到底背负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是的,没有人知道。但现在无人知晓的事,将来也会如此么?将来当然不会如此,因为张有台已下定决心,要弄清他想于剑藏雪身上所弄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