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沉默不语。
她憋了半日, 终于道:“这件事……我也不甚清楚。殿下还能出什么事?”
谢景跟顾嘉彦对望一眼。
顾嘉彦张口欲言, 顾云容却仿似并不愿听, 直道此间不是说话之处, 又说要先去看望父亲母亲,致意之后,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迤逦而去。
顾嘉彦目送她的背影,忧心如捣:“看来小妹尚不知……莫非陛下那边连她也瞒了?”
“我倒觉着,”谢景朝着顾云容离去的方向骋目远望, “表妹方才听我问起时神色有些怪异。亦且,她听说衡王出事竟然不追问,这就有些于理不合。”
顾嘉彦深以为然,又道:“那依表弟之见……”
“表妹说不定是强作无事。一来, 应是陛下不让她声张, 二来,她约莫是不想让亲友忧心。”
顾嘉彦一掌拍在谢景肩上:“表弟说的很是。”又痛心道, “小妹虽是个娇娇的小姑娘, 但打小就懂事, 为着不让父母亲故担忧, 强忍哀恸也是有的。”
顾嘉彦思量着道:“待会儿我去宽慰她几句。”
谢景低头眼望地上铺墁的青砖。
他方才细细端详了顾云容的眼眸。她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哀伤痛楚之色, 只是在听他提及衡王之事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莫非她实则对衡王根本无甚情意?当初嫁他不过是迫于形势?
顾云容见着顾同甫时, 他正跟徐氏计议着顾嘉彦的婚事。两人看她过来, 招呼她坐下, 问她身边可有合适的姑娘, 说出来一道合计合计。
顾嘉彦也老大不小了,前些年因着要专心举业,婚事一直搁置,而今科考有成,也是时候筹谋娶亲之事了。
顾云容这一年来也是酬酢不断,确实结识了不少仕宦勋贵家的姑娘,思索着说了几个。
三人正商议着,顾嘉彦过来请安。
徐氏不意他会忽然过来,怕被他听了去,挥手赶他。顾嘉彦却岿然不动,径直看向顾云容。
“小妹也跟爹娘说道好些时候了,不如出来走走,”他想了一想,又补道,“我有些话想跟小妹说。”
徐氏适才正说到兴头上,觉着儿子瞎胡闹,待要再度撵他,顾云容却起身道:“那我跟兄长出去一趟。”
顾云容虽不知顾嘉彦要与她说甚,但看他神色凝重,觉得大约是要紧事,这便暂别顾同甫两人,与他一道出来。
顾嘉彦一路引着她往后花园去。
顾云容见他总不开言,出言探他口风,问他喜欢怎样的姑娘。
顾嘉彦转头:“这不是甚紧要事……小妹现下竟还挂念着我的婚事。”
顾云容奇道:“现下怎就不能挂念了?”
顾嘉彦观她容色,心中酸楚,踟蹰着道:“小妹……若是心里苦,不如说出来,说出来兴许好受一些。”
顾云容被他说得越发如坠五里云雾。
顾嘉彦领着顾云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给她看了新进修葺的观景亭,又着人提来了近来采买的几笼金翅雀与鹦鹉供她逗弄。
顾嘉彦见小妹言笑如常,终于瞧不下去了:“小妹,你方才听见表弟那般问话,为何未加追问?”
顾云容一头教一只凤头鹦鹉学舌,一头道:“殿下能出什么事,这必定是讹谬之言。”
顾嘉彦听她这样言辞,倒是不知说甚,一时摸不清她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正此刻,谢景远远而来。
寒暄过后,谢景看向顾云容:“表妹,我思量再三,还是觉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