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速。
四倍速。
五倍速。
世界在眼前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割裂感,但眼下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趁黄衣之王的地上行走之身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荣光者拔剑。
那是,
一直藏在他身上的第二把剑。
短剑暗血。
或者说路西菲尔。
剃!
剑锋横扫——
耳畔传来了类似金属摩擦的尖锐之音。
——那是寄居在训导大剑之上的怪物的哀鸣。
理所当然的毫无怜悯。
但艾米·尤利塞斯没有趁胜追击,不仅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再下一城,相反,他在斩断了寄宿在大剑之上的怪物缠绕的根须后,立刻抽身而退。
他十分清楚。
哈斯塔的地上行走之身,绝非是可以靠偷鸡耍滑战胜的对手,大意冒进之下,很有可能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
——没必要冒无谓的风险。
荣光者想到,在不远处站定。
“你改变了自己的时间?”在他的视界中,那位以考伯克的外貌显现的持剑之人以极慢的速度转动脖颈,在旋转了近乎二百七十度后才稍作停顿,满是恶意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真是可惜……如果刚刚你的胆子能再大一点就好了,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斗就该落下帷幕了。”
“是啊,”艾米·尤利塞斯眯了眯眼,随口附和道,“那还真是可惜。”
“哦?”哈斯塔的地上行走之身咧了咧嘴角,拉出一个怎么看都能让人直冒寒气的诡异笑容,“是在惋惜错失了斩杀我的良机么。”
“你觉得呢?”
艾米冷笑,却并没有急着动手——既然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趁胜追击,那么现在就更没有必要冒险抢攻了。
“你、在、拖、延、时、间。”
他,或者祂,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不急不缓的朝荣光者迈出步子,一点一点的缩短着两人间的距离。
被发现了。
荣光者的瞳仁微微收缩,在五倍的时间流速下,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去抉择,去选出一个最优解。
但在最后,他既没有躲闪,也没有退让。
只是向前。
要说理由?
没有理由——
驱使他做出这个有悖常理决定的,不是其它,正是他的直觉。
逃?逃不掉的。
只有迎难而上,正面一战,才有一线胜机。
更确切的说,
是彻底杀死“祂”的机会。
于是——
在错身的一瞬间,两位已将全部筹码压在桌面的赌徒,各自揭开了底牌。
十倍速!
大气骤然变得粘稠,艾米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艰难的在这个无声的世界中开辟出一条前路。
他已突破了音障,声音已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可是,
却甩不掉那如影随形的死神。
仅仅是一瞬间,无论是胜负还是生死都有了分晓。
——如同骰子落地,
考伯克的人头滚落在众多的尸骸之间。
是他赢了?
艾米·尤利塞斯心底涌现出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但在下一刻,却尽数被危机感取代——
战斗还没有结束。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