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骰子屋是个怎样畸形的怪物,他自不会掉以轻心。
如此想着,他跟在侍应生穿过了长长的、宛若迷宫一般的回廊。
然后在她的示意下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出乎预料的,门内涌出的是一片浓厚的烟雾——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艾米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搜寻着此间的主人。
“呀,是不认识的客人啊。”但在那之前,耳畔却先一步传来了成熟女性的雍倦话音,目光下意识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入目的是一个高挑却不失丰盈的身影,“还把自己藏的挺严实的,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并非如此,”经过最初的慌乱,此时的少年已恢复了平静,以低沉沙哑的声音作答,“只是贵屋一贯的作风很难让人安心。”
“还真是诚恳的小家伙,”斜倚在床上的雍容女性轻吐一口烟圈,黑色的眸子中并没有太多感情的流露,“我们可一向将顾客摆在了第一的位置,只要客人有需求,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家伙”三字让艾米心头一跳,但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镇静,没有理会面前这个被烟雾缭绕的褐发女人的言语,他直入主题:“正好,我这边要找一个人,以贵屋的情报搜集能力,想必是不在话下。”
“哦?”烟雾中的女子轻咦出声,“找一个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那样看你要找的是什么人,以及……你能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十个金托尔。”少年沉声道。
“手笔不小,”斜倚在床榻上的女子敲了敲烟枪,抖落其中的烟灰,“看来这笔钱并不好拿。”
“如果好拿的话我也不会来这里。”艾米不打算说什么客套话。
“看来客人对我们一直抱有偏见,”被浓雾掩盖的女人伸手轻啜一口烟枪,随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骰子屋对客人信息的保密一向很重视的,涉及之前交易对象的情报,最少也要付出实价三倍的价格才能买到。”
这中间的利润还不是进了你们的口袋——少年的嘴角不由勾勒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但没有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只是说道:“我要找的人是一个杀手,一个精通弯刀并戴着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假面的杀手。”
话音落下,气氛骤然深沉,一直玩世不恭的女子收敛了脸上的懈怠,端正了坐姿,却没有回话,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枪。
直至——
烟叶将尽,女子才抬起头。
“如果客人您要找的是‘人’的话,”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端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的回答是,并不存在。”
“所以?”艾米挑了挑眉头,“他不是人的话,又会是什么。”
“是鬼,”骰子屋的情报员低声说道,“雾夜的杀人之鬼。”
“看来贵屋果然有他的消息,”少年身子微微前倾,“我没记错的话,您刚刚还对我说过,贵屋对客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那是您记错了。”女人看了他一眼,随后轻飘飘的一带而过,“在代价足够的情况下,我们的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艾米伸出两根手指,“二十。”
“很让人心动的价格,”女人以平淡不见起伏的声调说出并不平淡的话语,“但请容我拒绝,与仅有一次的生命相比,即便是金托尔也要为之逊色。”
“如果我说不呢?”少年可不打算放任这个机会从指间悄悄溜走,假设骰子屋的这个女人真的如此不识趣的话,他不介意让她明白,何为生命之贵重。
“那我们只能变更下交易的形式了。”女人将烟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