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但是第二天醒来,我的早餐是它,午餐是它,晚餐还是它。于是我就相信,在西方也生长着这种东方的美味。”
得到证实,宾客们立即鼓起掌来。
中年人觉得见识为他增添了光彩,让他这个并不受人关注的伯爵成了焦点。尽管有心多谈论一些他在西方游历时候的见闻,但权衡一下,还是认为点到即止更好。毕竟,有了这个契机,展露的机会有的是。
博拉姆子爵微微皱了皱眉头,把声音提高,将掌声压了下去。他对英格尔斯说:“但是先生,即便如此,那么您是如何分辨这两条鱼来自不同的地方呢?它们极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
“环境的力量不可小觑!”英格尔斯说道,“就像一只生活在枯井中的青蛙,因为从小只能通过小小的井口看到天空,因此认为天地间再无他物。唯有当它跳出这个狭小的世界,才能知道,世界原来如此广袤!”
英格尔斯望了眼被他挤兑地满脸通红的博拉姆子爵,继续说道:
“红月深涧中水流平缓,生活在里面的银鱼游水的时候不需要太费劲,因此显得体型显得肥大,长须也相对较长;而生活在小溪激流中的则不然,它们没有足够的食物,还要面对凶猛的天敌长吻豚,生活的艰辛赋予了它们强健的体魄,因此就长得很修长了。”
听到英格尔斯的解释,博拉姆子爵有些心动,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两条银鱼身上,并暗自比较起来。
他似乎有些信服了,但还不甘心失败,想抓住一切机会将眼前这个家伙打倒。于是又说道:“哦,先生,刚才您说您是通过味道分辨它们的,现在却大谈体貌特征。这似乎……”
英格尔斯知道,这种人只有将他毫不留情地彻底击倒,才能让他停止攻击,哪怕给他留下一点余地,他也会寻机咬你一口。于是就说道:
“红月深涧生产一种称为水兰的水草,是极好的香料,哦,我闻见女士之中有两三位身上就带着这种美妙的味道。长途运送这种的鱼,必须用装有这种水草的容器。而另一只,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为了让它不至于死去,恐怕会专门做一个搅水的装置,让它始终保持活力。”
英格尔斯侃侃而谈,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那些贵族少女从面纱后面投来那种火辣辣的目光让他极为受用。
这工夫,朱丽叶已经招来了负责这两道菜的厨子,他证实了英格尔斯所讲的真实性。也许害怕自己的身份卑微,所说的话分量不够,于是又叫助手将两个大木桶抬了上来。
宾客们看到这种情景,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两只巨大的木桶里面,分别有一条长须银鱼。漂浮着不少水草的那只,有一条自由游动的长须银鱼;而另一只木桶里有一条身体相对修长的长须银鱼,显得无精打采。
人们纷纷询问,是什么让第二只木桶里那条鱼能存活下来。那个厨师立即给出了答案。他将一只长吻豚的模型扔了下去,立即,那条鱼就变得“欢实”起来。
这一次,人们发出由衷的赞叹,为朱丽叶的奇思妙想,也为英格尔斯的渊博学识喝彩。而博拉姆子爵觉得,他和他那群朋友倒成了小丑,是为了显示别人的与众不同而来的。
也许是被怒气冲毁了头脑,博拉姆子爵认为这是两人故意演的一场戏。没准儿两人早就商量好,借此出名,而他就成了利用的对象。
博拉姆子爵越想越气,好在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告诫自己不能像被逮到现行的小偷那样提出质疑,显示出自己的惶恐,于是就委婉地说道:
“先生,您渊博的学识让人折服。但是,为什么要另外准备两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