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小雪，别给我偷偷睡觉啊！”
江天抱起冉雪柔，把她轻轻放在怀里，帮她把柔嫩的脸颊擦干净。
可当少女的脸，变得越来越干净之时，他却觉得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了。
“后遗症时效将过。”
他能清晰看到的，也只有这突然飘出来的一行字。
不对，好像还有无数记忆碎片，纷沓而至，想要把他的脑袋塞满到爆炸。
“小江，我喜欢你，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吧。”
咦，到底是谁在说话呢？
少年拼命忍住脑袋的剧烈疼痛，想保持住清醒。他的意识模糊而混乱，甚至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看呀，少女明明就躺在他的怀里，明明还没有醒来、嘴唇也没有动，为什么会说出话呢？
不管怎样，他该回答的，他也会回答的。
“小雪，其实我们相处的，只有几天而已吧……”少年告诉自己，要笑着说出来，可他做不到，嘴角的苦涩，如同锅里没化开的盐巴一般，涩涩的，“感觉上，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呢，对你太过熟悉，甚至都跟小米的那家伙没什么区别了……”
“可爱的女生，还真是厉害呀，只要接近，就会让人心动不已……”
“而你这家伙，又可爱，又会死缠烂打，讲真的，我差点就失败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女，她一动不动。
于是，少年继续开口道，“虽然对我来说是好消息——但，告诉你个坏消息哦，我的失忆时光，差不多要结束了。”
“我想起来了：和小米在一起的日子，是没有波澜的日常，平淡着就过去了；”
“和小茜一起的日子，是时而烦恼，时而开心的生活，哭着笑着就过去了；”
“和你呢？哎呀，甚至都想不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你这家伙，没什么存在感，一起细数过的时光，居然都让人想不起，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呢……”
唉，冉雪柔，依旧一动不动。
“而和伊芙酱在一起的日子，唔，让我说出的欢喜，可我又找不到让我快乐的源头，非要说的话，大概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幸福不已吧。”
“正如同你追逐我一样，我在追逐着她。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少年深吸口气，把积压在心底的那句话，从喉咙里轻轻推了出来——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嗤——”
他话音刚落，冉雪柔的身上就发出了很轻微的声响。
但近在咫尺的少年听到了，所以下一刻，他才能发现少女那天被刺中的地方，鲜血汩汩流出。
原因，可能是离江天太远，也可能是因为那天中的一刀——总之，他怀中的少女死了。
再说清楚一点，冉雪柔死了。
再重复一遍，冉雪柔，死了。
少女停下的呼吸，静止的脉搏，还有不再跳动的心脏，都宣告了这个事实。
骗人……的吧？
可少年，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把冉雪柔整个抱起，试图从少女的身体上，找到一点温热、当作她还活着的证明。
但是，哪里都找不到。
少女的手冰凉，脚冰凉，脸蛋冰凉，连正在缓缓流淌的血液，都像三伏天的冰水一般，透彻冰凉。
“滴答——”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少年落下眼泪了。
他抬起胳膊，用力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