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直到他酩酊大醉,下人们把老爷扳回到卧房睡床上时,才听老爷隐隐约约的在说些醉话:
“市井传言……又不是你一家会用……钱受之,嘿嘿,你也有被人戳脊梁骨的一天!”
……
温体仁这边高兴,钱谦益那头当然就不痛快了。对于一个极其爱惜羽'毛'的老名士来说,市面上那些流言虽然荒诞不经,也没有明确提他的名字,但依然让他非常恼怒。
——那温体仁行事果然诡诈,如果在市井之间公开侮辱朝廷阁臣,那么朝廷自然可以正大光明加以查禁。想当初温体仁被民间骂成王八的时候,可是很愤怒的要求顺天府严查到底的。但这一次,那些在酒楼茶社之间躲躲闪闪传小话的人并没有直接提他钱某之名,那他也就不能主动做出反应,否则便是自取其辱了。
可是那些流言蜚语,却分明都是冲他而来,而且跟那些平民百姓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他那些双方有约定,不能破坏诺言之类的大道理,跟朝堂里的官员说得,就是温体仁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找他麻烦。但偏偏民间百姓不会管这些,老百姓只知道这全天下都是大明朝的,朝廷要向谁拿些什么东西还会要不着么?你说朝廷不敢惹短'毛'?那这朝廷岂不是要完蛋了!
而除了平民百姓以外,还有一批人虽然能听懂这些大道理,但却不肯受其约束,那便是士子——京师里从来不缺乏满腔热血,外加满腔自信的青年读书人。他们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很多人虽然知道琼海军与朝廷之间有协议,但却没将其看得太重——不就是问他们要些破烂军船么,值当什么呢?
钱谦益从前在京城里一直是作为这些年轻士子的偶像被崇拜着,在他们中间有很大的号召力,但这一次,他却遭遇到很多人的质疑。甚至包括他们东林党内部,也有不少人在近日频频出没那些酒肆茶楼之中,打探关于史可法上书的详细情况。有些跟他关系比较亲近的,还上门前来拜访,或慷慨激昂,或蜿蜒曲折的劝说于他,甚至表示如果钱公不方面出面的话,他们可以出面去做那使者,定要凭着一腔正气让那些髡人折服!
对此老钱只能苦笑着安抚,他理解这些年轻人的热血,如果时光倒流二三十年,他自己恐怕也会是其中之一。这些人确实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为国尽力,他不能打压这些年轻人的热情。
百姓也好,士子也罢……光是这两类人还不足以让堂堂钱阁老退缩,只是当另外一个年轻人也开始被那些流言所动之后,他不得不严肃对待起来。
——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今年也不过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而且这还是一位足够热血,且非常易于冲动的皇帝!
——在被皇帝召见了一次之后,钱谦益派人去请琼海军使者陈涛上门,见了面后也没说什么兜圈子的话,只是很无奈的向其宣布道:
“我是绝对想要遵守协议的,可是这一回,看来你们必须得拿出点东西了……”
……
电报很快传回到海南岛,而后方委员会也不得不正儿八经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恐怕还真的分给明帝国几条船了——那帮鸟人不讲契约不讲理,就想打我们的土豪!”
来自北京的那封电报经过山东,陈涛在电报里啰里啰唆扯了半天,而中途转发的庞雨仅仅添加一句话,便说明了这次事件的'性'质。
“就算给他们最好的西班牙大帆船,他们会开吗?有钱保养吗?那帮从没见过大海的蠢货对于供养一支海上舰队需要的花费有哪怕一点点的概念吗?”
肖朗愤怒大吼道,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