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爷们找麻烦,他们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
严文昌脸上则是显出几分佩服来,作为一名积年老吏,那伙琼山同行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早就看在眼中,但先前并没有提醒,甚至对方来询问是否可行时还予以默认。因为他见识过短'毛'攻城时的火力,连州府大门都给砸烂了,还在乎这座小小寨堡么?
顺便,他也确实想看看这伙人的器量格局如何。要知道在以前,哪怕是从大陆那边派来的知府,知县等上官,他们这些本地小吏们也会设法弄点小麻烦去试探一下,看看老爷们处理问题的能力是一方面,借此了解上官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一面。
自己现在已经是上了贼船了,听说在广州府那边,他严文昌的大名已经录了在反贼名册中,排位甚至还在程叶高之前——人家好歹算是“被迫从贼”。而自己则是主动卖身投靠,属于大明律中最恶劣那种行径,逮到要被凌迟的。前途'性'命攸关,当然要小心从事。
不过这些短'毛'的表现倒是很光棍,他们显然已经看穿这边的小把戏,但还是二话不说接下,连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就是这一点让老严非常满意——象是做大事的人,有肚量!
这私心既然得到了满足,责任心总算也冒了几分出来。眼看那些短'毛'一反常态,连商量都没怎么商量就四散开来各自做准备,一副要强打硬敲的样子,严文昌心里反而有些紧张了。
——这王家庄在琼山县里虽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户,庄子里百十来条壮汉还是能挑出来的,武备器械也甚是精利,哪怕与本朝……嗯,大明朝的军队比起来,也相差无几。
事实上,这个王家庄本身,当年就是靠着协助官府镇压黎民暴'乱'而发迹起来,这些年来官府也正是依靠诸多象王家寨这样的“土舍”来管理本地黎民,故此默许他们拥有一些军用长刀,弓弩之类,平日里对于他们的嚣张跋扈也加以容忍,无非是“以熟黎治生黎”那一套成法。
当然,在短'毛'那种变态的武力面前,王家庄的力量根本不算什么。这一点老严毫不怀疑,可他担心的则是——万一这些短'毛'大爷们杀的兴起,再来个轰天霹雳什么,那全庄上下好几百口人怕是活不了几个。如果仅仅是些普通汉人也就罢了,可这个庄子里面至少有一大半,可都是黎族人。
海南岛上,汉黎两族的关系向来颇为紧张,平均每隔两三年,岛上黎族或大或小,都会闹上个几场。仅仅数十年之前,那场由安定马氏所发动的,规模达到数万人,几乎席卷了整个海南岛的黎民大反叛,严文昌可是亲身经历过。后来镇压之后,光被官兵拖到府城来报捷领赏的人头就堆了数十大车!为此还专门筑起水会城,设千户所——就在琼山县南三百余里,不算太远。
就是这几年,北边虽然安静些,南边的万州,陵水等地,黎民暴'乱'可也从没断过。那些黎蛮子,发起疯来真是不要命的……严文昌不知道这批短'毛'大爷们会按什么“旧例”来办,这心里难免就有些七上八下——万一这边杀戮过重,再引出一场黎民大暴'乱'来……以前还能指望大陆上派援兵,现在可是啥都指望不上的。
事关重大,就算严文昌知道这时候再去提醒已经有些迟了,却还只能厚着脸皮凑上去。不敢去找那几个冷面军人,老严找上了那位与他同为文官的“庞先生”。
“呃,庞先生,这个……先前吾等思虑颇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严某人那点花花肠子,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