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到京城来找你,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
八阿哥呆呆看着胤禛,他在混乱不堪的思绪里,一点点搜寻到了回答。
上一次,他问起“雍正”这个人,是在去年的八月十五。
他偷偷从宫中的酒宴撤离,趁着老头子疲倦瞌睡,拉了胤禛去御花园,俩人背着奴才,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赏桂花,那次,八阿哥再度忍不住问起胤禛,这个“据说”是他朋友的“雍正”到底何时才能来京城。
他还清楚地记得,胤禛当时的回答是:一年零三个月差两天。
当时八阿哥还嘲笑他,为什么能知道得这么仔细?连“差两天”这么精细的数据都能推算出来,莫不是信口胡诌?
现在再想起来,去年八月十五到此刻的十一月十三日,不正好是一年零三个月差两天么!
那一瞬,八阿哥的脸色犹如见了活鬼!
他想说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想大叫,说你怎么知道皇阿玛在今天咽气?你莫不是弑君篡位?!
但那是不可能的,八阿哥同时也明白,畅春园清溪书屋里里外外那么多人,那么多阿哥的耳目,那么多太医,胤禛绝无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弑君……就算康熙真的是他杀的,他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前就算准了今天要下手?
不,何止是一年前?八阿哥是在十年前就提到了这个“雍正”。
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胤禛垂下眼帘,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挖坑给你跳,老八,我也没有说谎,我一句谎言都没有说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去看八阿哥的反应,转身走了。
此刻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胤禛翻来覆去睡不着。并不是为的即将到来的登基,却是为八阿哥那种激动至极的神色。
他有一种悲哀的预感,八阿哥不会再搭理他了。哪怕他将一切荣誉和信任给他,封他亲王,甚至任命他为总理大臣,也是无济于事了。
……从今往后,就连八阿哥也不会再听他说话了。
康熙龙驭上宾,定的新君是四阿哥胤禛,于是跟着胤禛一道,各色人等皆鸡犬升天,隆科多、年羹尧之类的自不必提,就连高无庸这些身边的下人,一个个脸色也全然不似当初那么谨慎小心,就都喜形于色了。
王府上下,欢欣鼓舞,就连斯杰潘都打趣胤禛,说他成日蹲在屋子里看着房梁发呆,“难道王爷是舍不得这屋子?”
雍王府自然也不能再住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收拾收拾,一大家子就搬进了紫禁城。一面是老皇帝的丧礼,一面是新君登基,胤禛忙得团团转,虽然有胤祥和斯杰潘帮着他,胤禛还是累得够呛。
以至于,登基前一晚,他竟发起低烧来,这可把大家都吓坏了,胤祥赶紧去找了太医熬药,斯杰潘又劝胤禛先把手头事宜都停下来,今晚尽早歇着,养精蓄锐应对明日大典。
“万岁爷明天,可就成了真正的万岁爷了。”斯杰潘笑眯眯地说。
胤禛很不习惯他称呼自己万岁爷,他希望斯杰潘还能像以前那样称呼他四爷,甚或干脆直呼其名那就更好。
但他明白,那是现在的斯杰潘打死都干不出来的事。
那晚,胤禛在迷迷糊糊的低烧中,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里,他也在发低烧,咳嗽,但仍旧在工作——不是在处理登基的准备,而是坐在江霖的办公室里,一帧一帧修改着PPT。
他觉得累,眼前泛花,PPT好像永远都修改不完,鼠标点来点去,字号就是调不准。他使劲揉眼睛,也还是看不清图片。但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