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回来也不知道撑把伞,衣服打湿了也不知道,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好。”
清嘉见他的氅衣上夹杂着些许落雪,便费力的踮着脚尖伸手给他拍了去,未毕却被陈巘握住了手,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眉心。
“有你在,我怎么会生病。”
清嘉见他拿自己打趣,转身不理他,但却被他正好搂入怀里,春红等丫鬟见他们夫妻二人亲昵无间也不敢打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彼此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气氛十分静谧温馨。
正当清嘉沉浸在相遇依偎的无尽温存中时,陈巘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嘉嘉,东南方面有变,恐怕不日便有战事。”
此时,清嘉正解了他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闻言突然心头一凛,手一滑那玉佩就从手中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清嘉一愣然后费力的起身弯腰想要去拾,但却被陈巘一把搂住肩膀,刹那间,心慌意乱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无助。
“嘉嘉……”
他担忧的看着她瞬间苍白的容颜,心中也是一阵烦闷。
清嘉定了定神,望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侧过头去,心乱如麻。
她该说什么?
如果是深明大义的女子,那便该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自己不会成为他的负担,让他安心的去往东南,为了家国天下,为了黎民百姓,驱逐贼寇,保全忠义。
可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孩子似乎也感应到母亲复杂不安的情绪而躁动不已。
清嘉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逐渐收紧,骨节处处泛白,足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国家大义,她知道,精忠报国,她明了。
可是,自己总归只是一个在平凡普通不过的女子,战场那么凶险,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愿意再重复过去那些年担惊受怕的日子。
更何况,她如今还有了孩子。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已经有了湿意:“……你会去吗?”
陈巘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不舍,心中也是一阵抽痛,连忙安抚道:“这事如今未有定论,不一定非得我去的。”
清嘉却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轻松多少,语气幽幽:“为什么又要打仗了,不是签订了合约吗……”
明明刚消停没多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陈巘被她这话中的哀怨刺痛,张了张唇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他才伸手抱住她,一下下的抚摸她长长的秀发,道:“东南海国,弹丸之地而已,今年封海过早,他们久经战乱又逢天灾,粮食衣物短缺无法越冬,狗急跳墙,自然是要寻机生事的。”
清嘉不懂这些,听也听不明白,只是伏在他膝头,心情失落无法言表。
陈巘却像是讲故事一般将当前局势抽丝剥茧的说给她听:“……没有人生来便是强盗,早些年的时候,朝廷与他们的关系还未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交往不算密切,但官方之间还是有一部分贸易往来。”
“他们所住的海岛十分狭小,不能种植粮食和棉花,所以食物和衣物都需得跟朝廷交换。只是那时候朝廷内部官吏腐败得厉害,在彼此的商贸交易之中极力压榨对方,往往十分名贵的东珠海参也换不来多少生活必须的东西。”
他的声音仿佛也被冰雪浸染过一般,清冽甘醇,让人听了恍然出神,清嘉也听得认真,这真的像是一个故事,很遥远又很悲伤的故事。
“……后来他们便逐渐减少与朝廷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