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说着还一个劲儿的往清嘉怀里钻:“我就要叫嘉嘉……”
小屁孩仰着头望着她:“嘉嘉,你说好不好?”
清嘉乐坏了,轻轻拍着培宁的背,道:“好呀,宁儿叫什么都可以啦。”
顾琰无奈苦笑,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再看他缠着清嘉的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禁气闷,果然是亲生父子没差,小小年纪就这般的痴缠美人,可见长大了定然是个不省心的。
顾修槐难得进宫,顾琰见他神色不佳便知有事发生,便寻了个由头打发清嘉带着培宁去御花园玩去了。
“琰儿……”顾修槐见四下无人了,这才放下警惕将昨日之事悉数告知了女儿。
顾琰听后沉默了半晌,道:“父亲,我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伸手撑住额头,眉心微皱,肚子的孩子大概也是感觉到母亲的烦忧更是闹腾的很,没一点让她舒服了的。
顾修槐思量再三,沉吟道:“为父还是觉得不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的好,你纵然是要借力,咱们也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实在没必要开罪陈巘,”他的目光看的长远:“此人性子孤傲,从不予人把柄,前些日子陆府那些事想必你也略有听说,你若是触他逆鳞,那后果未可知也。”
顾琰自然是知道清嘉对于陈巘的意义,但是正是因为清嘉太重要,所以她才铤而走险的拼一局。
如今在后宫之中,虽然她有皇子傍身,地位稳固,如今再次怀有皇嗣,理应是个高贵无匹的身份,但却因前朝局势,皇帝偏宠傅安蓉。
两人早已经反目成仇,在这深宫之中斗得不死不休,如今傅安蓉步步紧逼,不仅顾琰自己甚至连带着培宁也好几次遇险,真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傅安蓉之所以可以在这宫中嚣张跋扈,无非就是因为她哥哥在东北手握重兵,皇帝还仰赖傅安博牵制陈巘罢了。
这原本与她没什么相干,但傅安蓉借着皇帝的宠幸和纵容铲除异己,肆意妄为,三番几次的将注意打到她头上,这怎么能不让她心焦。
若是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自己哪里还能留有命在。
她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凄楚难当。
“父亲,你待我跟陈巘说了罢,只要我在这后宫之中屹立不倒,总有一天能还了他的人情,”顾琰叹了口气:“毕竟,多一个朋友,那便是少一个敌人,不是么?”
顾修槐沉默,思忖了片刻,叹息:“琰儿,你这又是何苦,当初执意要进宫来,若是听了为父的话,那也不必受着苦楚了。”
在这深宫之中,女子之间勾心斗角,无声厮杀,本是常态。奈何顾修槐慈父心肠自然难以释怀。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在婚事上波波折折也就罢了,没曾想竟还是入了这深深宫门,葬送了青春,这如何让他释怀。
顾修槐从仕二十余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但却一直都未有大展拳脚的一天,在外人看来他是六部之一的兵部之首,但这么些年来内政上唐友年权势滔天,打压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喘息之力,他也不过明哲保身,得过且过罢了。
再说如此,军事上陈巘一家独大,盛势之下,唐太师都要避其锋芒。在这个当口上,你把主意动到他头上,那不是与虎谋皮嘛。
因此,他十分担心女儿。
顾琰却反过来安抚他,语气中隐隐有种决绝:“现在多说无益,即使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多么危险艰难,我也绝对不后悔。”她抚了抚发髻:“再说了,谁还没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只要我……”
她摸了摸肚子,只要她这次能顺利生下孩子,她就有反击的机会,届时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