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术法书籍上仍习惯称之古溪,我面前这个大娘应也不知道古溪在哪,否则不会说出南州能开的花还是有的这种话,毕竟秉州比南州要北的多。
执云一不会冬日开海棠,二,十巫也许会藏在那,但绝对不会称其为老家,三,寻常人不知道古溪是什么不足为奇,可是十巫的人却不会不知,而我眼前这个丁若元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人有好坏善恶,百家粮养百家人,同一个娘胎出来的都有正有邪。我并不认为十巫的所有人都是阴邪自私的,但我和面前这个丁若元却都选择扮演了一个易怒狂躁的十巫之后。
他同我一样,也在云晋城引十巫,但是他胆子大,比起我费尽心思想用七姑她们的尸体做文章,他直接大大方方在自己的腰上挂着牌子引人。这也足以说明他本事不小,至少有足够的能耐,自信自己能逃脱杨家暗人的追捕。
其实我一开始怀疑过他是不是杨家的人,但他骂过那些暗人,骂时的神情可不是装的。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比如他对十巫的憎恶。
不过与其说不会掩饰,倒不如说不屑掩饰。他身上的杀气时时提醒我,若不是他误打误撞知道了田初九在我手上,我可能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就是这惯有的张狂导致他现在毫无演技,他可能压根不知道我早早就开始怀疑他了吧。
那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接近十巫?
十巫绝对树敌不少,他会是哪一路的?
我蓦地一顿,心底有一个猜测在缓缓凝结成团,我不敢太笃定,这会让我害怕,虽然更多的会是兴奋。
憎恶十巫,与杨家不善,又想捉我,至少是敌非友。
这样的人明明暗暗不在少数,但有一方势力必在其中。
万珠界。
如若不是,那我没必要再和他浪费时间了,如若是,那我……
四肢像忽然有了热意,我努力掩饰自己的狂喜,很快喝完粥,将碗筷放下。
“不再喝一碗吗?”大娘顺口道。
我心下一暖,面上却冷巴巴的看她一眼:“这么难喝,一碗还嫌不够?”
回身不去看她表情,我走到一旁树下挑拣了几块石头,进屋前我看向丁若元:“三个时辰内不要叫我,你也叫不醒我。”
他漠然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反应。
我当着他的面直接在门口设了道阻阵,再进屋设下护阵和清心阵。
屋内昏暗潮湿,我和衣躺在床上,睡得断断续续。醒来屋外仍黑,我起床解开阵法,去外边打水,对着面盆将脸上的面皮稍稍处理。
快要发黄起卷了,时间不多了。
院子里传来动静,我拉开半道房门,丁若元也起来了。
“走么?”他出声道。
我朝大娘房间看去一眼,道:“走吧。”
路上很暗,天光微薄,同先前夜间行路那样,丁若元拿出夜光珠照着,不算多明亮,可至少能供马儿行跑。
在村外一条河道停下,丁若元掬水洗脸漱口,我看着东边渐露的晨曦问道:“还有多久能到云英城。”
“自己算。”
“我不去云英城了。”我说。
他一顿,回过头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际,脸显的特别白。
“不去?”他浓眉微拧,“那你去哪?”
“到前边以后,你找条人多的大路把我放下就成。”
“你不知道整个南州布满了杨家和其他世家的暗人?更不提江湖上那些拿银子的缉盗人,我们的脑袋可是很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