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往最偏僻的巷道,找了个不算热闹,也不冷清的客栈投宿。
自被掳走之后,我一直睡在马车上,浑身冰冷僵痛,如今一碰到热气腾腾的烫水,我直接趴在浴桶上睡着了。
醒来是被冻醒,烛火已熄,窗外没有月色,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看向桌子,神思微凝,烛火燃起,一灯如豆,满室昏黄。
我裹了衣衫在桌边坐下,伸指点着烛油,脑中回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最后想到了湘竹。
到底还是茫然的,现在脑子越来越不好,我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出现过,亦怀疑她来找我的原因。
总觉得像是梦,可又觉得发生过。
脚趾寒凉,我缩成一团,思量一阵,我在书桌上找到纸笔,写下之后搁在了枕边。
一觉睡了很久,醒来阳光已入窗,窗外天空晴朗。
我撑额坐起,盘腿坐在床上,纸张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我垂眸看着它,然后将它慢慢燃起,化为灰烟。
寒意一寸寸浸着心肺,昨夜想不起的,现在又记起了,清晰如刚过目。
这种感觉真可怕。
没让自己想太多,我下床穿鞋,将赵六的外衣剪成一条一条缠在了腰上和臂膀上。
我穿上自己的外衣,发髻用布绳固住,而后我离开客栈,问一个行脚小贩买了把假胡子,再买了套便宜的粗麻布衫套在外边,最后抹了很多泥巴在脸上,变得像一个三大五粗的壮汉。
路上买了两个梅花糕,我在街角找到一个算命先生。
“代写书信几文?”我问。
他比出手势,笑道:“十文。”
“我一个梅花糕才两文。”我嘀咕着排出十个铜板,在他跟前坐下。
待他提笔拿开镇纸,我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其他不要多问。”
“那是自然。”他一脸了然。
我想了想,又问:“你帮我作诗多少钱?”
他眼眸一亮:“你要我给你做诗?”
“嗯。”我认真道,“文不对题,深奥晦涩,令人捉摸不透,觉得异常高深的。”
“好说。”他伸出手指,“五两。”
我一顿:“多少?”
“五两。”他又比了比。
我嗤笑:“你还真会顺杆而上,落井下石啊。”
他笑笑:“有人一字当比千金,老夫这区区五两算得上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沉吟一阵,道:“算了,随便写写吧,初一月,落在井,万珠所供,群狼觊觎。要捞月,往东南,胜日乘船赏凌寒,孤山长亭望银野。”
他不解:“初一月?”
“月牙儿。”我不耐。
“后面几句是地名?哪的?”
“我瞎编的。”我皱眉,“不是让你别多问么!”
他一脸不屑:“这算什么,还不如我给你写呢,这样,三两银子如何?”
我一瞪:“要你写就写,废话什么!”
他撇嘴,唰唰落笔。
几个字很快写完,他以袖子扇了扇,也不管干了多少,折起就递来。
我在他一旁杂七杂八的书册下抽出一张信封,他忙叫道:“那个两文!”
我抛出两个铜板,将信封摁在他身前:“华州,埠璪,凌波楼,收件人,庄先生。”
他比手势:“十文。”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抽出匕首,“砰”的一下插.在桌上,恶狠狠道:“你写不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