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泣不成声。
爹,女儿走过万水千山,经过百劫磨难,历尽人间心酸,女儿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可是爹,你在哪,这天地河山,长风盘旋,你一缕孤灵,你在哪……
空气中弥散着花木清香,月下绿影浮动,暗香幽幽,嫣媚的近乎残忍。
我折下一朵绿色花蕊,抬手抹掉下巴上的眼泪,看向其它花枝,咬紧唇瓣。
不能哭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再哭了,我是活下来的那个,我是最没资格哭的那个。
先祖说的对,丹青姐姐说的对,月家会一直存于世,月家一直都在,永远在这,不论枯荣。
我松开手,花蕊被夜风吹向远方,没入无边黑夜,散向天涯。
第二日,阳光透过云层,落下万缕霞光,尘嚣浮定。
杨修夷的烧稍稍退了,我将熬烂的野生姜汤一口口喂他,擦净他的唇,再起身去附近找果子。
抱着许多野果回来,下了山坡后我脚步顿住,抬眸看向远处一个人影,随后又在另一侧找到一人。
至少三人,藏匿花海和乡间阡陌,行迹鬼祟。
我藏到石后,小心观察他们。
这时又发现一人,看清他手里捏着的巴掌大小微微发光的小麻袋后,我心弦绷紧。
他们分散开来,其中两人正朝我们藏身的空地缓缓而去。
我的心跳加快,在胸腔里如鼓跳着。
略一沉思,我将手里的野果扔掉,不动声响的往原路返还。
爬到一个悬崖,我用泥土将脸略略弄脏,而后往下爬去,割开手腕,任血水狂涌。
血气大散,四野妖物鸣叫,兴奋锐利,我紧紧拽着崖壁上的枯藤,不多久,终于有人影小心探出来,发现我的狼狈处境后,一个年轻姑娘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田初九?”她扬着眉毛打量我。
我艰难的拉着藤条,惊讶的看着她。
她往我身后悬崖望去,我抓着的这根藤条一松,几乎要掉下去,我失声叫了出来,慌忙踩住泥坡,脸色惨白。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想引他们来,可真的一点都不想搭上性命。
“你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吗?”
我看向她的腰间小牌,目光变狠:“你,你是十巫?”
陆续又有几人跑来,其中一人掏出一个小瓶,将汁液洒在折叠成鹤状的树叶上,叶鹤朝远处飞去,我心底总算松了口气。
“田初九。”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女人走上来,冲我伸手,“手给我。”
我漠然别开头,看向身下云海,一瞬真的有就此松手,掉下去摔个四分五裂的冲动。
她淡淡道:“你我皆是十巫之后,本为一家,此际同蒙大难,你应当与我们共肩作战,为何要有敌意,闹成这样?”
我冷笑:“假惺惺,我与你们十巫本也无冤无仇,可是你们想害我可不止一次了!眼下跑来与我和解?”
“十巫共十家,上百乃至数千人,我管不了其他,可我心诚便足矣,难道你不想复仇么?”
“心诚?你心诚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一块玉石。”她看着我的眼睛,“月家当年窃走了我青阳氏的暮雪玉石,我们一直在找它。”
“暮雪玉石?”
她手微探:“先上来。”
我看着她手里的纹洛,密集复杂,布满沟壑。她看似只有五十来岁的模样,实则可能已有上百了。
但演戏还是得全套,我一手抓着枯藤,一手嵌入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