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子,有些难以启齿:“姑娘,你还有包子吗……”
“这是我路上捡的。”
“那些你也敢捡?”
“我很饿……你也很饿吧。”我看向远处,“那边有不少果树,你可以去……”
“我叫清容。”她忽的一笑,“姑娘呢?”
“我叫阳儿。”
她笑了笑,垂头望向地图,不再说话,眼眶却渐渐发红。
我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她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是从牢里逃出来的。”
我一愣:“逃狱?”
她望着我,轻泣:“秋后我就要被砍头了,趁今天中元狱卒换班才逃出来的,阳儿姑娘,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擦掉眼泪,“我不是想跑,我也跑不掉,那些官兵很快就会追来,我……我只是想看一看我的娘亲,你帮我找她出来好吗?”
我愣愣的:“砍头……你犯了什么罪?”
她深吸了吸,抬头望着远山,缓缓道:“我爹死得早,我懂事以来,我娘就去徐官城做工,将我扔给了祖母,我们常常无米下锅,好在邻居家的小姐姐常来给我们送吃的。那姐姐待我很好,带我去村里做绣活,打莲籽,替人跑腿挑水砍柴,教了我许多谋生的本事。我八岁时,祖母病重,她瞒着父母杀了家里的一只鸡给我祖母,为此被她爹吊着打了一夜。祖母病故后,也是她常常陪着我,不让我孤单难过。可是后来……”她哽咽了下,“到了成亲年龄,她遇了一位良人,已过纳彩纳吉纳征,可是请好婚期那日,她却遭了一群喝醉酒的……”她擦掉眼泪,“她爹娘怕名声败坏,没有报官,想着息事宁人。可那群畜生却猖狂的可怕,竟主动去大肆宣扬,将她逼得跳河溺亡了……”
我气道:“真是群畜生!”
“我赶回家后才知她尸骨已寒,可气人的是,她爹娘在她死后都不愿承认她被玷污的事,这样才好将她葬于自家祖坟。否则按照习俗,一女多夫,她就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了。可我怎么能容忍那群坏人逍遥法外?我气不过,给那些人下了毒……其中一个是,是我的表哥。”
“他也死了?”
她点头:“所以娘亲才恨我,因为我外祖母只有我舅舅一个儿子,我表哥又是舅舅的独子……娘亲在我判刑时便与我断绝了母女情分。我入狱后更是一面都没来见我。我太想她,所以才在今天逃出来,阳儿,”她回身握住我的手。“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罪有应得,我不怕死,可是我娘,我真的想她啊。”
我想了想。点头:“好,可是她不出来怎么办?”
“你不要说是我,就说,就说……”她神情为难,像是下定了决心,左右望了圈,低声道,“自我爹没了,我娘跟村东的吴达……他们两个……”
我有些懂了,道:“好。我去说。”
她抬头望了眼天色:“现在尚早,有些不便,等天色黑一些吧。而且中元夜也不会有人出来,是最好的私会时辰……我娘会信的。”
我点点头:“好。”
日头渐渐西下,倦鸟扑着翅膀回巢,怕夜间下雨,清容陪我找了一个洞穴,待到天色彻底变暗,我下山朝村子走去。
山郊料峭如秃,飘满了白色冥纸。视线尽头是白日里的月树小村,借着轻薄夜色,看到沿路好些香烛,旁边摆满了酒肉糕点和梳篦彝杯。
清容说她家在村南那条青石板街上。她爹生前是个石匠,门口有两尊小石雕。
街道很深很静,两旁民宅整齐坐落,民宅前皆铺着细碎石头,似乎是叫子魁石,上面一层绿色汁液。是驱邪辟鬼的苍羽草。巷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