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历多少宫里的刀光剑影,像这种几句话就夺去旁人性命的事,更是从来没做过。
虽然心中隐有不忍,但她也知道,如今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于公公闻言眼中略有诧异,不过也并未就此多问,而是利落的点点头,“公主放心,这件事老奴自会为得妥妥当当,只是,老奴仍要提醒公主一句,红莲那里讨得的人情,只能让老奴出手一次,公主日后再有旁的事,还恕老奴要袖手旁观了。”
于公公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就差没直言叫含月公主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以他与含月公主的身份,若是这话被宫里其他人听到了,只怕会立即怒斥于公公以下犯上。
含月公主闻言倒没感觉意外,当初凤止歌本就告诉过她于公公只能助她一次,于是了然的点点头。
虽然仍有心想问于公公到底要怎样处置那两个人,但于公公这时已经摆出一副再不想多言的样子,含月公主无奈之下,也只能先行离开。
她只希望,于公公真的能完美的解决这次的事。
含月公主忐忑着回到了宁妃所居的宫殿。
那两名被打昏的死士仍没醒过来,宁妃和含月公主身边的几名死士正死死盯着他们。
见含月公主回来,宁妃下意识的神情一松,本想问上几句,但又顾忌到殿内还有外人,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你们先下去吧。”含月公主吩咐道,“对了,让人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父皇,竟然有人胆敢在宫里谋害皇兄,这件事一定不能就此姑息!”
几名仍心存犹疑的死士互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眼瞅着再看不到这几人的身影,宁妃才敢现出满面的惶急,她道:“含月,这件事怎么能让你父皇知道呢,万一……”
所谓的谋害太子是极为经不起推敲的,到时候赵天南只要稍稍查上一查,再将人弄醒了听他们说上几句话,事情的真相就会无所遁形。
宁妃自认如今已经不惧生死了,可她仍舍不得让太子与含月公主为了她与那人当初做的蠢事陪葬。
含月公主闻言摇了摇头,“母妃,你太天真了,谋害太子这么大的事,又岂是你我想瞒就能瞒下来的,就算我不让人告知父皇,父皇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惹来父皇的怀疑,还不如主动叫人通知父皇。”
宁妃知道含月公主说得有理,这皇宫,毕竟还是皇上的皇宫。
“可是……”
含月公主看了被宁妃安置在榻上休息的太子一眼,一口鲜血吐出之后,太子这时面色苍白如纸,若不是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只怕就要让人将他当作是个死人。
她与母妃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不想让皇兄知道这件事,却没想到,皇兄仍是从她们口中得知了真相。
含月公主心中一痛,然后便有些意兴阑珊。
“母妃,该想的法子,我都已经想过了,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看天意吧。”含月公主道。
宁妃这么多年,又何尝看到过含月公主这个样子,心里也跟着一揪,含着泪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一切,都是她与他当初作下的孽,如今却要累得存儿与含月来吞下这苦果。
罢了,罢了,若真的事情败露,他们一家就共赴黄泉吧。
只是苦了娘家与林家,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要为他们当初的任性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对两家人来说是何其不公。
是他们对不起家人,但,也许只能来生再弥补他们了。
宁妃这样想着,神色便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