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夫人没与自己计较,那婆子眼中闪过得意,一边站直了身子,一边满脸不忿的冲着凤仪轩大门方向啐了一口,嘴里嘀咕道:“呸,什么威远侯夫人,不过就是鸠占鹊巢罢了,也不想想当初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却偏偏让杨夫人听了个正着。
鸠占鹊巢,威远侯夫人。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总让人有种这其间有许多隐秘的感觉,再加上这样一个明显穷困潦倒的婆子,却与威远侯夫人扯上了关系,无端就让人多了几分好奇。
杨夫人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着那正要走远的婆子,突然问凤仪轩里一外负责接引客人的侍女:“威远侯夫人也来了这里?”
那侍女本低着头请杨夫人入内,闻言眼中快速闪过几丝了然的笑意,再抬头回答杨夫人的问题时那笑意却又倏忽隐去。
“回杨夫人,威远侯夫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在二楼挑选首饰。”那侍女道。
杨夫人面上笑容微敛,一只脚本已跨入凤仪轩了,却又临时收了回来。
她转头在周嬷嬷耳旁小声吩咐了几句,周嬷嬷闻言有些惊讶,抬头看了杨夫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而杨夫人,则在侍女惊讶的目光下道:“突然想起来今天府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下次再来凤仪轩逛得了。”
那侍女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句“杨夫人慢走”,那双含笑的双眼却一直跟着杨夫人一行,眼中有着悠长的意味。
却说得了杨夫人吩咐的周嬷嬷,离开杨夫人身边之后便朝着方才那婆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好在,那婆子腰上被撞伤了,走得很慢,这才叫周嬷嬷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
“哎哎,你等等……”周嬷嬷在那婆子肩上拍了拍,却一下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那婆子,只得“哎”了两声。
那婆子面带讶异地转过身,“咦,您不是方才那位夫人身边的嬷嬷吗,”随即又警惕地看向周嬷嬷,“婆子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就算你家夫人有什么事可也与我无关!”
周嬷嬷是杨夫人的乳娘,这么多年来一路看着杨夫人走到如今,对杨夫人的感情恐怕比对她自己的亲儿女都深,哪里见得这婆子出言咒杨夫人,当下便沉着一张脸道:“你这婆子好生没道理,好端端的居然敢咒我家夫人!”
见周嬷嬷不是追上来找茬的,那婆子便也放松下来,不停的向周嬷嬷赔不是,待周嬷嬷脸色缓了些才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不知这位嬷嬷找老婆子我有什么事?”
想到杨夫人吩咐的事,周嬷嬷道:“我家夫人慈悲,见你一个这么大年纪的婆子又受了伤,特地赏你一顿好饭,跟我走吧。”
一个世族贵妇,却只因为“慈悲”便要赏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婆子一顿饭,这其中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但那婆子许是饿怕了,闻言顿时喜形于色,直喜得两只布满老茧的糙手不停搓来搓去,“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让夫人破费了,老婆子今天是遇着好心人了。”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一双眼却盯着周嬷嬷不放,就等着周嬷嬷将她领了去。
见这婆子这副模样,周嬷嬷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方才她还在心里担忧这婆子出现在夫人身边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现在一看,倒是她多心了。
也不说话,领着那婆子便朝着知味轩而去。
那婆子显然没想到周嬷嬷会把她领到知味轩,抬头看了看气派宽敞的三层木楼,面上现出渴望,却又有些畏惧,一时之间倒是迟疑着不敢往里走。
周嬷嬷显然知道那婆子为何如此,语气中不自觉的便带了些高高在上,“走吧,放心,不会有人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