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低问。
宋祎轻笑:“妹妹好看!”
“哦,小郎君更好看!”
绿萝眨着眼睛脱口而出,随后恍然回神,“呀!”了一声,正欲伸手掩嘴,却见小郎君微微一笑,背负着手迈向了亭外,赶紧将案上的烂桐琴抱在怀中紧随其后。
“唉……”
身后,传来一声幽叹。
而此时,众人心神才慢慢回返,看着亭中迈出的美郎君,神情再添几分怔然。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经此一啼,尚有何人敢不以正目相待?!
青冠、月袍,穿行于目光之海。
稍后。
谢裒大步踏出中亭,环顾四野,朗声道:“妙哉!闻听此曲,犹若天音绕耳,我等何其幸甚!天苍苍兮月白,水茫茫兮山青,渐离操筑、叔夜弄琴,不缔如是!”
稍稍一顿,放声道:“若言论品,当为……上上!”
上上,一品。
谢奕眉梢一抖,大喜,拍案赞道:“妙哉!恭喜瞻箦!”
袁耽道:“瞻箦,华亭美鹤,当之无愧尔!”
褚裒重重揖手:“贺喜瞻箦!”
“瞻箦……”
“瞻箦!”
呼声不断,笑颜环围,一个个的少年郎君纷踏而来。
一品!
刘浓喷出一口气,淡淡的笑着,朝着四方团团一揖,待转至林间宋祎所居方向时,微微一顿,缓缓朝下一拉。今日若无宋祎携笛相助,以自己的琴技独奏怕仍将是上中,做人怎可忘恩,当以礼敬之。
就此一揖,华美著彰的兰亭行雅结束。
而刘浓,美誉满载。
到得山下之时,宋祎遣婢女送来一枚锦囊,刘浓打开一看。
两枝碧玉金步摇,六瓣梨花淬金做凤首,三缕垂缨镶珠似流苏,粗粗一掠便知是珍贵之物,价值千金。内中尚有一方信纸,中有一行绢秀小楷:愿君高飞,恰似琴中音;君应知我心,善待身侧人;宋祎将去,绵雪若闻笛,梅下或逢君……
尚有几个字被匆匆涂抹。
稍稍细辩,眉头微凝,默念而出: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刘浓将信揣入怀中,‘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短短九字却来回徘徊于胸,一时心生感概,忍不住的放眼四望,但见桂道中,华丽的牛车拖曳绵延,怎能辩出哪一辆中,有宋祎。轻轻对婢女道:“请代刘浓回禀宋小娘子,好自珍重……”
稍稍作想,再道:“式微,式微,逢夜便归!”
闻言,婢女倏地抬头,正好撞见刘浓的眼睛,只见静湖深深未见波澜,间或却有流光辗转;神情微微一愕,少倾,浅身万福,轻声道:“婢子,代小娘子谢过刘郎君吉言。”
言罢,疾疾起身离去。
来福道:“小郎君,走吧。”
“嗯。”
刘浓徐徐收回目光,将袍摆一撩,踏进牛车中。
车中,绿萝抱琴斜倚车壁,眼睛一眨一眨似困欲眠。因刘浓只携了一辆牛车前来,是以二人需得同坐而返。
绿萝虚着眼缝瞧见小郎君进来,迷蒙神情尚未尽开,待得车身突地一震,神色随之一滞,而后眼睛豁然大亮,面带羞涩的笑道:“小郎君,婢子,婢子险些睡着了!”
刘浓微微一笑,落座于另一侧,将手中步摇一递:“这步摇,你拿着。”
“呀,好漂亮的步摇!”
哪个女子不爱这等精致之物?绿萝一见这步摇便被它深深吸引,翘翘的睫毛唰来唰去,面上神色却犹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