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莫不是心生顾虑,不敢决策否?”
“王鉴呐!”赵葵叹声回道:“非是我迟疑,实则害怕这赤凤军他日之后,只怕又会变成另外一个李全!”一说李全,众人皆是哑言。
他们自跟随赵葵之后,自然知晓当日赵葵曾派贾赦入江淮一地,试图拉拢当时候正在此地叛乱的红袄军众人,但是之后因为诸般事宜,那李全反而和宋朝闹掰,甚至屡行大军入侵宋朝,当时候负责剿灭李全的,便是赵葵。
正是因此,在得知赤凤军消息之后,赵葵便心中怀疑,以为这赤凤军乃是下一个李全。
“若是如此,那直接否定即可,为何还要征召我等再次商议?”王鉴直截了当问道。
赵葵无奈道:“若是这样那倒罢了。但是尔等可知,昔日那赤凤军曾于孟珙达成协议,以粮食、布匹还有盐巴之物,换取其所制火器之术。现在那火器已然装备军中,然应允之物却因为路途遥远,始终未曾送与。这番前事尚存,我恐那赤凤军对我等定有怨隙。此番书信,乃是要求我等履行前约。我若推辞,绝非君子之道。更何况这书信,乃是我一好友所书,昔日我落难时候,曾得他襄助。如今若是拒绝,却也不好。”
“接受也罢、不接受也不好。若是这样,我实在是弄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了。”王鉴摇摇头,略显无奈。
赵葵苦笑道:“正是因此,所以我才召集尔等,看看你等有何见解。”
“相公!”堂下又有一人朗声回道:“依我看,不如先答应了这赤凤军之事。如何?”
“哦?吕文德,你又有什么见解?”赵葵问。
吕文德朗声回道:“诸位想想,那蒙古军威何其厉害,然这赤凤军却数番力挫其锋,更是纵横中原,搅得天下倾覆,让那蒙古措不及防,只能暂停攻势,好全力以赴剿灭这赤凤军。而我等若非是趁着对方虚弱时候,又如何能够将这淮河一代,掌握在我国朝手中?正是因此,于情于理,我等都应当履行合约!”
“你这说辞,倒也有理。”赵葵微微颌首,却是露出欣慰之色。
他今年五十有六,已然是年近不惑,虽是修为依旧维持在地仙境界,但肉身腐朽、精神衰败,终究还是有力有未逮时候,所以每当发现军中有良才俊秀时候,便会从中提携、培育良才,好为国家提供良才。
而这吕文德和就任四川制置使的余阶,便都是出于此人手中。
吕文德继续说道:“更何况这赤凤军既然逃脱蒙古围剿,其中定有玄机。我等正好趁此机会进入军中,一探其中虚实。若是忠诚义士,便可以钱粮将其引入军中,以充国用。若是李全这等奸猾狡黠之人,那也可提前做好准备,以防日后做大。”
“确实有理!”赵葵想了想,神色更悦,却见远处正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世杰,便问:“对了张世杰,你乃是北地之人,若依你的看法,这赤凤军可信任吗?”
“这!”
张世杰顿时凝住,眼中闪出几分复杂之色。
昔日里,他随同自己族兄张弘范入山剿匪时候,自己便被赤凤军给抓住,自此之后便在赤凤军之中尽心尽力,以为自己余生便会如此度过。孰料等到张柔、史天泽两人领军围攻时候,他曾经把守的平阳府便被攻破,自己也被迫流亡,直到被赵葵看重,加入了宋朝军队之中。
之前听闻赤凤军时候,张世杰便泛起波澜,昔日于赤凤军之中的记忆犹如沉渣一样,被整个翻出来浮现在眼前,以至于他却是有些出神,未曾听到赵葵问题。
赵葵只觉疑惑,又道:“张世杰,你以为赤凤军值得信任吗?”
这一声,立刻便似惊雷一样,让张世杰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