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皇上对她倍加疼爱,便是连太子一事,都未受牵连。又是养在太后宫中的,各宫的嫔妃看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子,对落颜也很是疼爱,她又是嘴甜的女娃,不论对方的回应真情抑或是假意,面上倒很是笼络了不少人心。兼之叔伯对她的偏爱,她倒是宫里头头一号的小主子了。
好在过多的宠爱没有让她长歪,虽然有时爱娇了些,落颜却并不是一个骄纵的孩子。若鹓每每瞧着落颜在自个面前笑盈盈的小脸儿,心里都会把所有替她疼爱照顾颜儿的人一一感激一番,之前的那些痛苦难过折磨纠结在她见到落颜亭亭玉立在自个跟前时,便全部消散了。
“姑姑?姑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发现若鹓在走神,落颜伸手摇晃着若鹓的手臂,噘着小嘴有些不满。
回过神来,若鹓忙道歉:“抱歉啊颜儿,姑姑方才在想些事情,你说什么?”
落颜却并不回答,侧了身子,小嘴依旧嘟的老高:“姑姑是不是不喜欢颜儿?”
“怎么会?”怎么会,爱你都还爱不过来,又怎么舍得不喜欢你?
“那姑姑都不好好听颜儿讲话,听说姑姑可是很喜欢九叔家的五姐姐,早年与五姐姐一母的二姐姐的琴还是姑姑教的,是不是?”落颜仰着脸,神情倏地认真。
若鹓笑意中添了几分莫可奈何:“静儿乖巧,哪有人不喜欢的?至于宁儿的琴,姑姑不过指点过一两次,哪里谈得上‘教导’?怎么,颜儿也想学琴?姑姑可是听说你皇玛法为你延请的琴艺大师曾有言,有个小姑娘是块点不透的顽石,今日这‘顽石’是要开窍了?”
被说中了幼时的糗事,落颜倒是也不恼,只努了努嘴,道:“那几根弦有什么有趣的,我最喜欢跳舞,阿玛说我跳舞的时候最像额娘。”
若鹓唇角的笑容僵住,好半晌才调整好面部的表情,带着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你……阿玛,常常同你提起你额娘么?”
摇了摇头,落颜道:“我从小是在皇太后宫里长大的,同额娘很少见面,我现在连我额娘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额娘同我寥寥几次见面时,虽也会问起我的起居,话里话外却透着疏离客气,远不若同弟弟那般亲近,我便也不大爱同额娘见面了。”
“那你阿玛可有常常去看你?”
“阿玛倒是常见,可阿玛似乎不大喜欢我,对我不常露笑脸,眼神总是怪怪的。只是有一次我甩开了嬷嬷偷偷去毓庆宫爬树摘石榴被阿玛撞见,阿玛却没有责怪我,还怕我摔着把我抱下了树。”谈及太子,落颜便是如平常人家的女儿,对父亲爱着却也敬着,她怕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生阿玛对自己那么冷淡,可但凡得到点回应,却又开心得不得了。
看见落颜孩子气的样子,若鹓心里欣慰又心酸,在落颜心中,太子就是她的阿玛,即便不大亲近,却仍是渴望父爱的吧。抬手顺了顺落颜的鬓发,若鹓轻声道:“你喜欢跳舞,是因为你阿玛?”
“嗯!”落颜使劲点了点头,“那时皇太后过寿,我同几个姐妹商量着排支舞哄她老人家开心。有天我们在练舞的时候,十叔家的三姐姐拉着我说悄悄话,说我们每次练舞,阿玛都会偷偷来看。我原本不信,可后来真的被我发现了,阿玛说,我跳舞的样子真好看,很像额娘。打那之后,我就拼命练习舞艺,就是希望阿玛看到我跳舞能开心些。”
“真是个好孩子。”若鹓拉着落颜的手,笑道。
凑近了些,落颜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有次我为阿玛跳舞,阿玛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不知怎么的突然紧紧抱着我,一直低声说着“亏欠”“对不住”,还说若不是他,颜儿本可以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醉沉过去的时候,竟是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