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生生压下去,淡淡笑道:“是若鵷疏忽了,杜鹃也到了年纪,我这做主子的,也没想着替她寻个好去处,如今她若是自己有了打算,若鵷自然也不会反对。太子妃向来以贤德著称,若鵷将杜鹃交给太子妃,也是放心的,只是还要多劳太子妃费心了。”若鵷略略垂头。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太子妃面上略略变色,旋即调整过来,道:“既是若鵷妹妹大方,姐姐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来妹妹南巡方归,身子还乏着,我便也不多叨扰,这就回了。”太子妃说着,起身告辞。
若鵷也应声起身,说着些客套挽留的话,一路将太子妃送出了凤音阁。
“今日之事,这凤音阁里,只你我二人知晓。”若鵷略略偏头,同紫苏道。
“是。”紫苏欠身道。
“去杜鹃房里。”若鵷倒也不急,一路慢慢行着,脑中不停梳理着近来的事情。
若是太子妃所言不假,南巡之前杜鹃便已跟了太子,那杜鹃怀的孩子,推算日子,怕也是在南巡中有的,自己竟是没有发现。可相处这么久,杜鹃不该是那种爱攀高枝儿的人才是,她跟了太子,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她本就是太子的人,早在康熙将她赐给自己之前,就已经是太子的眼线了?
忽然想起那一晚,她怎么喊杜鹃,都不见她出现,其他人也不见过来,难道是……若鵷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思忖间,杜鹃的屋子已然在眼前了。紫苏还没上前叫门,杜鹃好似有感应般,将屋门打开了。
“紫苏,你在外头守着。”若鵷丢下一句话,迈进了屋门。
若鵷随便拣了张椅子坐下,杜鹃则局促地立在一旁。
“我听紫苏说,云澈瞧出你有了身子。我又听太子妃说,你早已跟了太子。”两句话出口,杜鹃一下子跪倒在地,若鵷拧着眉头瞧了眼杜鹃,沉声道,“我现在只想听你说。”
“格格……”一声轻唤,杜鹃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若鵷很少看见杜鹃落泪,唯一的一次,是南巡的时候。那天晚上,杜鹃湿了一身衣裳回来叫若鵷撞见,很是狼狈。瞧见若鵷,杜鹃一下子有些失措。若鵷问她去了哪里,怎么弄得如此模样,又叫她赶紧回屋去泡泡热水,换身衣裳,南方早春的天气里,还是有些冷的。可谁知说着说着,杜鹃竟哭了起来,若鵷再问,杜鹃只说不小心掉了水里,脏了若鵷赏给她的新衣裳。若鵷当时只是笑着说她孩子气,隔天又给杜鹃送了两身衣裳过去。
缓缓舒出一口气,若鵷伸手将杜鹃拉坐一旁,入手一片冰凉。
她终是不忍心,也不愿相信,杜鹃会背叛她。其实杜鹃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可这几年来,却一直是她在照顾自己,面面俱到。
“杜鹃。”若鵷轻声开口。
“格格,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奴婢不是真的想要害格格,不是的……”若鵷才唤了一声,便惊得杜鹃直摇头,泪珠一颗颗坠下,砸落在地上。
“你别急。”若鵷轻轻拍了拍杜鹃的手,道,“我若真的给你定了罪,又怎么会再来听你说些什么?我既是来了,就愿意信你。”
“格格?”杜鹃诧异地看向若鵷。
又吐出一口长气,若鵷道:“杜鹃,你我相处这几年,你待我如何,我最是清楚。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杜鹃的嘴唇已咬出了血,好半晌,复跪下道:“格格,是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该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若鵷忙要将杜鹃拉起来,杜鹃却不肯。
“格格,您就让杜鹃跪着吧,这样杜鹃心里才能好受些。”杜鹃垂着头抽泣道。
沉默片刻,若鵷轻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