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他那舍友的父亲是干部,”刘园林听了皱一皱眉头,事实上他也问过校友这个问题,“勒索这么多钱,闹到大使馆不太合适,找法国警方吧……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没那么多钱就别得瑟……这些孩子,出了国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他老爹折腾那么一点,容易吗?”陈太忠哼一声,端着牙缸出去了,“我刷牙先,把你校友叫进来,一会儿我问问他。”
他当然能确定对方是贪污受贿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别的不说,只冲那孩子能让人勾起勒索一百万美元的欲望,就可想而知其花钱的手笔了,就算是省级干部,也不可能挣到那么多钱供孩子挥霍吧?
不过,这件事他还是有管一管的兴趣,这欺负中国人的事儿,咱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坐视不是?贪官……贪官的儿子也有人权的嘛。
等他回来之后,刘园林的校友就坐进来了,这位叫李强,挺普通的名字,不过看那言谈和举止,也是很有点章法的样子。
随便聊了两句之后,陈太忠听得有点意思,“照你这么说,被绑架的这个……这个曹勇亮,也不让你报警?”
“他说要报了警,他老爹的麻烦可就大了,”李强很坦然地看着陈主任,心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就是说让筹钱,大家现在是这么想的,一个是看看能不能少给一点,另一个就是担心……绑匪收到钱还要杀人,嗯,要撕票的话,那就太欺负人了。”
“打算给钱了?那钱还真是多啊,”陈太忠冷笑一声,心说那丫的老爹没命地在国内搜刮民脂民膏,送给外国混混却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个抱不平我还真的就打定了。
当然,主意虽然拿好了,可他也不能表现得那么主动不是?说不得又哼一声,“为什么你觉得找到我,就能保证他们不撕票呢?”
“这个……”李强看一眼刘园林,却不敢说这是师兄跟我吹牛时说起,说他的领导在巴黎黑道上有人——这话校友间聊一聊无妨,可要是当着领导说出来,那就冒昧了。
还好,他的反应不算特别慢,下一刻就生生地找了一个理由出来,“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刘师兄在巴黎实习,想着没准他能帮个忙,然后……师兄说您正义感挺强的,在巴黎的人面儿也广。”
然而,他这一番做作,又怎么瞒得过陈太忠的眼睛?李强虽然年纪比他大那么几岁,可是论起察言观色来,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陈某人,强出他不止一星半点。
“你就给我找事儿吧,”陈主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属,神色甚是不豫,事实上,他心里也确实有点憋屈得慌,哥们儿我在国内就干脏活,合着来了巴黎,在你们这些小屁孩的眼里,还是一个干脏活的料?
不过,他既然都决定要管了,自然也就懒得在这枝节末梢的事情上计较,于是冷哼之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么着吧……”
“要交赎金的时候,向我汇报一下时间和地点,不过我先说明白啊,天底下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万一曹勇亮早被撕票了,那也没辙……对了,他老爹是什么干部?”
“应该是沙洲市交通局局长,”李强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骗人,以人家陈主任的手段,落实这种事情真的很简单,“沙洲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就是小曹的父亲,可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他当然来不了,”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回答,开什么玩笑,堂堂的处级干部行局领导,没有正当的理由,哪里是你说走就能走的?外事办管着你的护照,那是有原因的,这不是说信不过谁,那是森严体制中的一环,少了这一环,那就是缺陷!
这交通系统,还真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