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了,我这个主子,也不打算为这点事,处置哪个奴才了。袁慰亭和赵冠侯在京里上下奔走,找了不少的关系,就连大福晋这个皇帝本生母,都被他们拉过去了,你帮他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这几年伺候的很忠心,到了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好赏你的,就把这差事当了酬庸。你去跟老庆、那王、伦贝子他们打一声招呼,让他们明天进宫,我有话跟他们说。”
“奴才遵旨。”
小德张等了良久,上面又没了动静,他也不敢动弹,只好在那里干跪着。又过了许久,正寻思着该怎么提醒一下隆玉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晚膳我不吃了,我要在这里,好好看看,看看这一草一木。以前没把它们放在心里,觉得想看就可以看的着。眼下,这就快给了外人了,我这才发觉,这里的每一个布置,都那么好看,那么顺眼。让我多看看,把它们记在心里……”
这一夜的隆玉彻夜无眠,次日,庆王等三人进宫时,她并没有挂帘子,只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和满是血丝的眼睛。让这本就丑陋的妇人,更少了几分光彩与精神。在她身边,则是睡眼惺忪的皇帝。虽然身上穿着袍褂,显的极庄重。可是小皇帝很不自在,总是动个不停,让这气氛也肃杀不起来。
隆玉的目光落在三人脸上,逐个扫过去:
庆王义匡、超勇王那彦图、贝子濮伦。三人非亲即贵,皆是朝中要角。尤其那彦图是柔然力量的代表,即使到了眼下这个时代,大金的皇族,对于内外柔然马队的战斗力,仍旧充满希望。认定那彦图所能控制的柔然武装,足以逆转局部的战争形势。
曾几何时,柔然勇士被认为是帝国最忠诚的藩屏,现在,连超勇王,也站在了对方的一边。
“恭王、承泽出京的事,你们知道么?”隆玉的声音依旧沙哑,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昨晚哭了多久。大殿里似乎有漏风的地方,让所有人的身上,都阵阵发凉。小皇帝看着太后,又看着群臣,目光开始变得游移,满是惧意。
庆王道:“奴才也是刚刚知道,不止是他们,京城的宗室,擅自出京的也很多。毕竟形势比人强,该退就得退,该让就得让,一味硬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僵。老规矩,该扔也得扔了,现在再强调祖制,未免不合时宜。”
“让?我让的,难道还少么?袁慰亭要军饷,我典当了陪嫁筹军费,难道这还不够?他想要权力,我让他做内阁的总里大臣,地位一如外国的首相,与天子也不过是半步之遥。皇帝年纪小,国家不还是掌握在他手里,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要面南背北,才顺他的心?老佛爷升天之时,庆叔你是顾命,老佛爷把江山和皇帝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隆玉忽然咆哮起来
“我不知道,袁四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赵冠侯送了你们多少重礼!我只知道一件事,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做下这样的事来,将来有什么脸,去见完颜家的祖宗!你们之所以是亲贵,是因为有大金朝廷在,靠着祖宗荫庇,才有你们今天。现在你们一手要把祖宗的产业送人,挖这份祖业的墙角,与那典卖祖产的不孝子孙有什么区别!没了这个朝廷为你们撑着,你们那点家业,又能维持多久?我要好好的看着,看着你们是怎么在新朝廷里紫袍金带,飞黄腾达的!”
积蓄已久的愤怒和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隆玉竟是放声痛哭,哭声在宫殿里回响。
庆王面无表情,只等着隆玉哭,等到她哭的声音渐渐平息,才向上回禀:
“太后圣明。如今各国已经不肯借贷兵费,和议一日不成,洋债一日不借。有兵无饷,比起有饷无兵,后果更难设想。君非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