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肯定也在赵冠侯的手里,现在就是吃定了自己赔不出东西。
他当日感觉到当票不对劲,就在于上面写的是收赵冠侯左手尾指半截,这内容写的太细,现在就算想混赖,也没有了可以含混的地方。而这些人,肯定也是赵冠侯的人招来看热闹加起哄的。与上次的情形有点出入,这次看热闹的人群里,并没有穿长衫的,但是有刘道远这尊大佛在,他同样不敢喊出护院来动粗。
再者,赵冠侯既然敢来,必然有所凭仗,他连切手指都不怕,就更不怕自己的棍棒。若是真动了硬的,恐怕这件事,就不能善了。
这名掌柜终究也是见多了风浪的老江湖,见此情形只好恭敬的给赵冠侯施个礼,又赔了个笑脸“二爷,小人实话实说,当天外面闹土匪,后来又来了官军。店里面一阵忙和,二爷那半根手指,就这么不慎遗失了。丢失当物,是我们当铺的过错,这一百大洋,算是我们双手奉送,另外,我们再备一百大洋一百元,当做给二爷赔罪之用,不知赵二爷意下如何。”
“什么?你是说,我今天备好了大洋来赎当,你们元丰号,却搞丢了我当的手指?”赵冠侯的声音,猛然提高了起来。他本来就有唱京剧的根基,这一声如同惊雷,满室皆闻。
“二爷,这是我们元丰当的过错,若是您对一百大洋的赔偿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商量?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要是我不带着钱,就来要走当物,你们能跟我商量么?”赵冠侯的脸色如同铁青,气势也越来越足
“若是我的当票上写的含糊一点,今天你们是跟我商量呢,还是拿件什么东西糊弄我呢?到时候你们还会说,当票就是这么写的,要怪只能怪自己蠢,不能怪到别人头上。你们只认当票不认人,这个规矩挺好的,我喜欢。那我今天,就拿当票跟你们说话了。我带着真金白银上门,你们拿不出当物,这事,没的商量!大洋你们自己留好,我只要我的当物。”
“二爷,可是这当物,它实在是……”这位掌柜的额头上汗水就更多了,心知这次遇到了大事,自己本想损失一些大洋把事情解决的想法,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只好试探着问道:“小人糊涂,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请二爷跟我到后院奉茶,这事……好商量。”
掌柜刚要迈步,当铺外面有一声清脆悦耳的京片子响起“不能去!他是在柜台当的手指,赎当时,也只能是在柜台,怎么能到后面去说?”
侯兴带领着十几个混混,在外面散布着消息,听说有人来闹元丰号,有不少百姓自发的过来围观,看着到底谁占上风。这些人本来已经把门堵死,可是来人带的护卫有力,将人群分开,清理出一条胡同来。
两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走进当铺之中,为首之人用手中折扇朝赵冠侯一指“你这人……不好!本公子已经说过了,有什么事,都到利顺德饭店来找我,可是这么大的事,却不来找我金十公子,难道是看不起人么?”
这当先进来的英俊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金十,而在她身后的男子个子比她还略矮一些,身材适中,一身穿戴也极华丽。生的细眉杏目,相貌有些妩媚,但是神态落落大方,举止潇洒从容,没有丝毫女态。若是外人见了,多半要以为这是个男生女相的浊世佳公子。
可是赵冠侯既然看出金十是女儿身,这个俊美男子也就认定,必然是个女人。至少这个时代的男性,除非是面首小白脸之流,否则不会在金十这个女人身后亦步亦趋。
他与金十并没有什么深交,又知她非富即贵,多半是个大有来历的女人,与自己一个混混距离太远,没想过真的能和她成为朋友。是以有意的不与她联络,却没想到,竟又在当铺遇到,还被她当众指责,只好告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