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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阁楼血手(2 / 3)

栖息在榆树林里的鸡被落下来的硕大的花毛虫吓得一惊,随即前者就成了后者的腹中物。

屋后的竹林凉风飕飕,引来了蛇和喜欢阴潮的小动物。

乡村总有阅读不完的风景,这些风景不能一笔带过,因为它们将映在脑海中一生,然后进入灵魂,扎根繁衍,像爬山虎一样爬满记忆的墙壁。

那天我到外婆家玩,发现屋里没有人,外公的老花眼镜放在桌子上,眼镜下面压着一本破旧的书《本草纲目》。

出于好奇,他翻开折叠起来的纸页,依稀辨认出了一行字:“蜂房雀瓮蚯蚓全蝎蜈蚣蜣螂白僵蚕……癫狂乱走,悲泣妄言,及风痫病,烧灰酒服。”

我不能完全理解文字的意思,正当他要继续往下看时,阁楼上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响。

我摒住呼吸。

“咚”,又是一声闷响,仿佛重物击在地板上。

“外公,外婆。”死寂回应了我。

谁会躲在上面呢?我找到火柴,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在黑暗的楼道慢慢移动。划燃一根火柴,在摇摆不定的微光中看到阁楼的房门上加上了一把猩红的大锁。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敲了敲门,楼道依旧一片寂静,几乎能够听到灰尘在光柱中飘动的微响。

正当我想下楼时,屋里突然响起哗哗的铁链撞击声,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又是沉重的闷响,像在他噩梦中出现过的声音一样,响声犹如一记重拳击打在了我身上,使我站立不稳。

在那个梦里,周围只有黑暗而混杂的漂浮物,然后是恐怖的下坠,接着,一个无法辨别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一直冲进我脑海里。

那声音在呼喊,让我离去,不要再回来。

小时候,我不止一次做这样的怪梦,每次梦醒后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邻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对我的母亲说,孩子的眼睛纯洁,容易看到大人们看不见的东西,要让他多沾水。

老太婆还说,她的孙子晚上睡不着觉,他说镜子里有惨白的手在晃动。

我再次靠近阁楼的房门时,一只血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我几乎快要窒息,猛冲下了阁楼,重重地跌倒在楼梯下面,顾不得疼痛,爬起来跑出外婆家的院子。

接下来的两天,我发高烧卧床不起。在梦里,他又听见了声音从幽深的隧道里传来,一直传到我身后,我想要往前走却走不动,想转身却无法动弹,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像玻璃窗里找不到出口的苍蝇乱撞。

我挣扎着醒来,看到母亲正焦虑地给我擦着汗水。

后来,我上小学时常常在路上遇到一个疯子。那个长发飘逸的疯子脸上脏兮兮的,站在很远的地方对我呐喊,手舞足蹈,好像喝醉酒的大侠。

疯子每次看到我就憨笑,但自尊心让我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他看到我不理他,便靠在教室外面呜呜地哭。

校长叫来几个老师,将疯人摁在地上,绑起来送到外婆家,关到阁楼上。

小学还没毕业,疯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一直认为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但解脱过程太残忍。

以前跟着别人去录像厅抱着学习和批判的态度看《满清十大酷刑》,想不到现实中还有更加触目惊心的侮辱,人对人的凌辱,易子而食,是这世界最丑恶的行径。

没疯之前,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姑娘也喜欢他。他们相识在一个秋风飒爽的清晨,在镇上唯一的书店里。

他们在一起读《苦恋》,里面写到迁徙的大雁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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