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会怎样处罚我们吗?”
“朝廷?!”这些北齐禁军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没有想那么远。
“嗯。我估摸着,刘首领是骗了监国八皇子,才拿到出兵的旨意。可如今天下都知道刘首领出兵,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可想过我们没有?我们跟着他是犯上,回了北齐,能有好果子吃?”盈袖的声音压得很低,担心别人听出口音不同。
其实她也是太小心。
北齐的官话和东元国的官话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当年大周的官话。
北齐禁军都是北齐京城官宦子弟出身,和盈袖一样,说得一口纯正的官话,因此没人注意到什么口音问题。
他们只在琢磨这人刚刚说的话。
一个禁军白了脸,挠挠头,道:“怎么办?会怎么处罚?杀头吗?老子没死在战场上,要被这娘们儿拖死吗?”
盈袖低声道:“杀头?那是轻的。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篝火旁的北齐禁军一时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有人转过头,目光不善地看向刘斐的帐篷,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他的错!骗老子们来送死!”
“如果是为了北齐,老子也认了!他娘的为了个贱胚子死得窝窝囊囊,老子做鬼都不服!”
盈袖知道,这些人已经成了一桶快要溢出来的黑水。
她要做的,只是往这黑水里扔下一颗火种。
盈袖悄然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如果我们能逮住刘斐,将他解往京城,往八皇子那边认错,我们就能将功补过。——本来就是刘斐骗了大家……”
有人喝了一口酒,将酒袋递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接了过来,也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旁人。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递着酒袋,凡是喝了酒的人,都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往刘斐的营帐那边行去。
盈袖站起来,跟着他们走了几步,渐渐落后了,看着前方的人越来越多,围住了刘斐的营帐。
剩下不到一万人的禁军,也不是都被鼓动去对付刘斐去了,也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人袖手旁观,没有掺和进去。
盈袖转到一棵大树背后,和许多旁观的人一样,看着事情的进展。
“刘首领!出来说话!”那姓绍的大喝一声,“您说说,当初那出兵的旨意上,到底写着什么事儿!”
刘斐在营帐里听见外面有人叫喊,心里很是不高兴,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亲兵忙拦住他,着急地道:“首领!外面的人来者不善!您快躲起来吧!”
刘斐一愣,“来者不善?他们不是我的禁军?!”
“是,可是……”那亲兵往夏暗香那边努努嘴。
刘斐猫到门缝边看了一眼外面,心里一紧,忙回头对夏暗香和云筝道:“你们快从后门出去!绕到河湾那边等着我!”
“怎么了?”夏暗香不解,她再也不想疲于奔命了。
在白塔大狱里她觉得生不如死,这两天坐在大车里,被大军围绕,她才觉得像个人样了。
“快走!”刘斐急了,拉着她的胳膊往后门推去,“禁军可能要哗变!你赶紧走!”
云筝一听急了,她比谁都知道军队哗变是什么恐怖的情景,“快走!县主跟我走!”她一把拽住夏暗香的胳膊,将她拉出后门。
她们刚一出去,营帐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了,那些满腹怨气的禁军冲了进来,要抓刘斐回京城将功赎罪!
盈袖远远看着夏暗香和云筝从刘斐的营帐后门跑了出来,迅速架起弓箭,朝着夏暗香的后背就一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