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薛泌开口,方震扭头对五人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向薛公子道歉!”
五人互相看看,再抬头,正好迎上方震严厉的目光,五人没法,只得上前,正准备施礼,薛泌懒洋洋的晃动下折扇:“方帮主,不敢当啊,你的这几个兔崽子,骂了我,骂了我的人,还欺辱了顾公子的书童,扰了大家伙的茶兴,你这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完了?这世上的事就这么容易?”
对于薛家或者任何其他世家高门来说,漕帮的数万帮众根本不在他们眼中,方震最多也就算个豪强,岂能与他们相论,可以给你面子,也可以不给,就看我是不是高兴。
柳寒闻言忍不住摇头,他再次感到士族的傲慢和狂妄,漕帮历史悠久,有数万帮众,帮中藏龙卧虎,再看这方震,气度沉稳,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这薛泌不就坡下驴,还拧着不放作什么,你薛家总不能永远不出帝都吧。
顾玮倒是很明白,齐王离京,太子接位已成定局,作为太子的小舅子,自然水涨船高,这个时候,还不趁机抖抖威风,那就不是薛泌了。
方震沉默了,他在帝都几十年,对帝都的这些高门豪族有深刻的认识,这些豪门傲慢目中无人,可豪门毕竟是豪门,底蕴深厚,府中藏龙卧虎,更为可怕的是,他们掌握着权力,随时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对付你,所以,对他们不能一味强硬。
“那公子想怎么办?”方震沉声问道。
“这..”薛泌刚开口,从五条汉子身后传来个清朗的声音:“薛公子且慢。”
薛泌看过去,从五人身后慢吞吞出来个年青公子,这公子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可举止做派与他如出一辙,手里拿着折扇,虽然不热,依然不时扇两下。
这人一出现,柳寒明显感到薛泌的气势落了几分,神情中多了几分郑重。
“这是何人?”柳寒低声问。
顾玮目光冰冷:“潘冀的二公子潘瑾。”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官拜殿中羽林郎。”
老黄对柳寒讲过朝廷官制,可这殿中羽林郎是个什么官位,他不清楚,不过看顾玮轻蔑的语气,这羽林郎也不是什么大官重臣。可这潘瑾是潘家人,现在帝都最火的家族是那家,不是薛家,是潘家,潘家的女儿是薛家女儿的婆婆,大晋宣称以孝治天下,媳妇自然得听婆婆的。
“潘兄这是..”薛泌迟疑下,他怎么也想不到,潘家人会为漕帮出面。
“呵呵,我也是在此喝茶偶遇,”潘瑾微笑着,潇潇洒洒走过来:“方帮主和漕帮一直在为朝廷运粮,漕帮汉子虽然粗了点,可率真直爽,更何况,这五个东西,刚自蛮荒而来,不通礼仪,有冒犯处,薛公子还看在我的面上,原谅一二。”
薛泌犹豫了,要是换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偏偏出来个潘家人,这不能不让他慎重。
潘家对薛家是有恩的,薛家女儿能嫁给太子,全赖潘家女儿吹的枕头风。
在帝都,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唯独必须在意潘家人。
“既然是潘公子的客人,那他们向薛公子道歉即可。”
让柳寒和众人意外的,说话的居然是顾玮,潘瑾一看顾玮居然在这里,心里暗暗埋怨方震,顾玮可是他大伯最器重的人,如果他大伯知道他轻慢顾玮,肯定毫不犹豫重惩他。
“不知先生在此,潘瑾没能前来见礼,还请先生恕罪。”
潘瑾说着规规矩矩的向顾玮行礼,顾玮坦然受之,而后对方震说道:“此五人粗鄙无礼,行止乖张,不宜留此,当逐出帝都,以儆效尤,方帮主当约束帮众,不可生事扰民。”
没等方震思量,潘瑾立刻赞同:“如此甚好,方帮主当谨记先生之言,帝都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非荒野蛮地可比。”
事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