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一见到她娘。满腔的委屈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没从地上起来,就扑过去抱着她娘的大腿哭上了。
周彩芬被女儿哭得心头抽疼,再看到室内,除了给她开门的外甥外,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面容冷峻地坐在沙发上,不由问女儿:“燕燕,你告诉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两个字眼,张燕哭得更伤心了。
在她的认知里,二姨一家这么待她,可不就是欺负她嘛。
为了那三幅放家里也就挂挂墙面的画,竟然联合个外人这么咄咄地凶她,不是欺负是什么!
再者,她又不是拿去扔了或是毁了,她都说了送的是科室主任,那可是关系到她今后的工作,如此重要的事,换做她爹妈,肯定也会支持她这么做的。
是以,真的看到亲妈上门了,还不得死劲哭啊。
张燕哭得越大声、越是上气不接下气,周彩芬的脸色就越难看,差没冲着禾曦冬发飙了。
好在禾母娘俩从卧室里出来了,周彩芬赶紧把矛头对准禾母:
“婉芬,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带着闺女躲在房里,让我们家燕燕独自留在外面招待三个男客,指定受欺负、受委屈了,不然她不会这么哭,这孩子在家很少哭的……”
你时时处处惯着她、宠着她,当然不会哭了。
禾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大姐,你能不能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开火啊,先问问你家燕燕,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气得都不想给她好脸色。”
张燕见矛头又对准她了,连忙抱住她娘的大腿,抽抽噎噎地哭诉道:“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晓得那画那么值钱……我们科室的主任喜欢刺绣,我见二姨家的墙上挂着三幅刺绣的画,平时也没啥用处,就拿去送主任了,主任一高兴,答应帮我到院长跟前说好话,那我就能留在二院了。”
“就只是这些吗?”禾曦冬见周彩芬嘴巴一动,似要帮女儿开脱,冷笑地接过话:“你怎么不说这画是有主的,如今正主儿找上门了,交不出那画得赔他八十万呢;你怎么不说你把那画卖了五千块,卖得的钱全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了……啧!一个下午花光五千块,还真够奢侈的……可你把钱花没了,还怎么把画要回来?实话这么说吧,大姨。燕燕姐要不是我表姐,今儿这事,我指定报警。”
周彩芬听得心头一凛,循着禾曦冬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脚边不远处那堆散落的购物袋。其中一个袋口,露出一截购物发票,上头戳着猩红的发票专用章。
她颤着手,拖着女儿挪了几步,弯身捡了起来。
发票上那串醒目的阿拉伯数字:¥4893.76。看得她胸口翻腾、眼前发黑。
“这些,真是你花掉的?”
周彩芬食指点着购物发票上的数字,咬着牙关问女儿。
张燕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点了几下头。
周彩芬铁青着脸又问:“是你拿二姨家的画卖得的钱花的?”
张燕撅撅嘴,想辩解几句,但事实的确是如此,只得又胡乱点了几下头。
周彩芬抬手就朝她脸上挥了一巴掌。
“啊——妈你疯啦!你干嘛打我!”
张燕捂着半边脸,又痛又气地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她妈哭吼道:“在家从来没打过我,在别人家。为了这么点小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倒扇我巴掌了,你瞎逞什么能啊!”
周彩芬听着更来气了,劈头盖脸又往张燕头上身上挥打了几下,边打边骂:“你偷你二姨家的东西拿出去卖这是小事?你没听冬子说吗?你要不是他表姐,他早报警了,这偷人家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