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庞喆禹紧张得几乎站起身来。
“欧阳公子,你当真看见当时是霓裳带着小女然儿一起进入涵洞的?”
“霓裳?然儿?”欧阳小贱愣了一下,大概猜出了然儿就是刚刚那个刁蛮小姐,而那个突然失踪的丫鬟叫做霓裳,于是微微一笑,说:“是啊,尽管当时月色迷离,不过小生还是看得很清楚。只是我刚刚要跟着钻进涵洞的时。却见那个小女孩突然从里面哭着跑了出来……”
“啊?”庞喆禹很是吃惊,霓裳本非凡人,是谁有这般功夫,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索取了霓裳的性命,而且还把她葬身江底?而且,按照欧阳小贱的说法,凶手还是当着然儿的面杀死霓裳的。而然儿似乎对这件事情藏有蹊跷,就算当年然儿还小不记事,那么十五年过去了,她为什么对霓裳的死因从来只字不提呢?
按理说来,一个丫鬟死了,对于庞府来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人们也只是当着茶余饭后的谈资闲聊几天,孺子也就恢复长长。可是,当时然儿还不到两岁,又有人当着她的面行凶,小小年纪,她如何消除得了心灵的阴影?
庞喆禹蹙着眉头说:“我记得……当年可是南山道观的南宫道长把小女然儿送回来的啊,欧阳公子当时可曾见到过南宫道长?”
一提起南宫菅野,欧阳小贱顿时五味杂陈:看来,这个庞会长庞老爷,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夫人和道士干出的那档子事。
“不错,当我把令爱哄到街上之后,那个道长才出现,我看见令爱儿和他还比较熟络,于是就把令爱交给了他,不过……”
“不过什么?”
庞喆禹又紧张起来。
欧阳小贱笑了笑,自嘲地说:“我当时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就偷偷的尾随着,后来就看见那道士将令爱送到了贵府,后来……嘿嘿,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庞府的千金大小姐。”
就在这时,庞嫣然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女儿装,缓步来到会客厅,朝欧阳小贱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
“欧阳公子救过我庞嫣然两次命,我却把公子当成了贼人,嫣然甚是忏愧,刚才的莽撞之举,还请公子见谅。”
一抬头,粉腮挂泪,杏眼含羞,整个人娇楚动人,温柔备至,和之前在一重门大院里凶神恶煞的庞嫣然判若两人,顿时让欧阳小贱亮瞎了眼,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得慌。
“客气客气!”欧阳小贱凝视了片刻,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努力的回过神来,朝庞嫣然笑了笑。
可是庞嫣然却笑不出来,刚刚在门外的时候,她正好听见了欧阳小贱和父亲谈及南宫菅野。
十五年前,就在她一岁零十个月的时候,那场惊魂的遭遇的确让他刻骨铭心。因此,这十五年来,她努力地学会忘记,努力地刁蛮任性摆出大小姐的架势,努力地强迫自己快乐。
庞嫣然在旁边客座坐下,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对庞喆禹说:“爹,女儿已经长大了,也该到了承担责任的时候。当年,霓裳其实是为我而死的。”
“啊?”
庞喆禹和欧阳小贱两人都吃了一惊。
庞嫣然静静地说:“那天晚上,霓裳带着我在江边玩耍,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吵着去江边,而霓裳偏偏又答应了。当我们钻进那个涵洞里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一道五彩缤纷的光束,就像春天里的霞光里,很多蝴蝶在曼舞,于是就超前跑去。眼看就要接近光束,霓裳却大叫着跑了过来,一把将我拽开,而她,就被那道光束拖进了江底。然后我就哭着跑了出来,就遇到了哑巴哥哥……这么多年了,我不愿意给父亲讲,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有愧于霓裳,假如我不闹着要去江边,假如不去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