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那人坐下来,拿起了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我也不喜欢和陌生人喝酒,我只和朋友喝,可惜我没有朋友。”
赫连聂转过头望着他。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你不愿意和我喝酒,那我就从喝水开始交你这个朋友。”
赫连聂抬起手也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举了举仰头一口闷下,说道:“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那人手中一顿,说道:“我只给我的朋友看我的本来面貌,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当别人看到我的眼睛的时候他会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时候如果我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会讨厌我,所以我遮挡起来,先和别人成为朋友,朋友可以相互包容,不是么?”
赫连聂给他到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挑了挑眉。
那人笑的很大声,抬手揭开了遮面的斗笠。
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只是他的眼睛泛着灰白的色泽。
赫连聂手指轻轻搭在了刀上说道:“其实看了你的眼睛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好在我认识你。”
落马城一别。
别来无恙啊。
张之洞。
“你不用这么戒备,你请我喝酒,就是认了我这个朋友。”他顿了顿说:“我已经不会用剑了。”张之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儒袍:“你看现在多像个读书人。”
赫连聂绷紧的肩膀气机缓缓松了下来,望着两眼无神的张之洞,徐徐说道:“被打怕了。”
张之洞展颜轻笑:“赫连家的小王爷,也会怕?”
“就是我家那老头子也只有一条命啊,如何不怕。”赫连聂轻轻弹指敲着桌面:“你不想杀我了?”
张之洞轻声道:“我也不是大凉的将军了,从一开始就是心底难过,想看看,她的孩子到底是怎样的。”
赫连聂恍惚道:“我母亲一身气运尽数泄了襄阳,算是不欠你什么了,张之洞,如果我一开始知道是你,连水也不会同你喝,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是那种嚼穿龈血不死不休的境地,可我心底认为这是错的,我感觉的出来,我母亲喜欢过你。”
张之洞沉默不语。
便两相无声。
良久,张之洞声音嘶哑地轻声道:“你不回去看看她?”
“要去也是你去,我去能干什么?”赫连聂嘴角有些下撇,望着窗外道:“这座城池我看了,便记住了,等到哪一天我会把它全部抽个干净就好了。”
张之洞笑道:“随便你。不过武当山的大黄庭来的快些,只可惜你打不过牟沧浪,孙重楼一旦悟透大黄庭便是步步长生莲,三十年气运如海灌湖,比起这穷酸的襄阳不知好了多少。”
赫连聂身子微微一震,立刻毫无痕迹地用倒酒姿势掩盖掉了,喝完了一杯之后说:“你不用拐弯抹角提醒我,你要做什么我不知道,可既然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我会领兵打下襄阳,一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还当不了大蛮的铁蹄。这壶里余下的酒送你,只不过我盘缠不够,你结账就好了。”
言罢站起身走出几步,转身望着仍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双眼望着桌面的张之洞:“喝酒归喝酒,朋友归朋友,我不是江湖人。”
他说:“可你是可怜人。”
转身,大步走远。
“你书上说的最好是对的。”张之洞抬起头望着坐在他对面笑的温婉的人:“我是为了这大凉。”
青农笑道:“只可惜先生没有死在安阳城,不然可是大气魄,本来想凉皇加快整顿江湖收刀,又得缓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