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低处卷起,带来森森的冷意。沈宸调整着呼吸,抵御着外界和自身的困难,等待着那刹那的杀戮。
土丘上的杂草在雨中,在风中摇晃、颤动。三十多分钟过去了,鬼子终于缓缓从土丘后露出头来。
杂草中,先是枪管,再是额头,再是眼睛,他小心翼翼地透过草丛观察着动静。
“啪勾!”沈宸轻轻扣动了板机,子弹透过雨幕,疾速而至,在鬼子听到枪声之前,冰冷的杀机已经刺入了他的眼睛,并穿脑而过。
他如遭电击般一颤,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鲜血和着雨水汩汩流淌。
宫本迅速捕捉到枪响的方位,透过瞄准镜观察起来。
狙击成功给狙击手带来的喜悦是无尽的,枯躁艰难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沈宸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虽然没有跳起来,但他还是有些放松了警惕。
不好,沈宸突然感觉象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他心中一惊,猛然向旁边一歪身子。
一颗子弹恰在此时飞了过来,擦过他的肩膀,刮出了一道血沟,然后他的耳朵才听见了枪声。
余保根的位置能从侧面看到沈宸,眼见他从掩体跌落下来,不由得心中一沉,差点叫了出来。
沈宸背靠着大树,急促地喘息着,与死神擦肩而过,只差毫厘,他感到了后怕,然后才感到了左肩上的疼痛。
一道闪电划过,他看见不远处余保根焦急的目光。
咧了咧嘴,沈宸冲着余保根摆了摆手,撕下伪装网上的几个布条,咬着牙将伤口草草裹扎了一下。
猛然间,电光一闪,象巨人的刀光在长空飞舞;轰隆隆,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宫本咬紧了牙关,他击中了对手,但对手的突然动作使他不能确认是否一击必杀。
他端着枪,瞄着敌人可能再次出现的位置,保持着随时击发的状态。
失败一次并不是终结,只有当你彻底放弃才是。
沈宸努力调匀呼吸,忍着疼痛开始匍匐着缓缓移动。
战斗还要继续,虽然鬼子使诈,但此时已经没有了撤退的机会。把后背留给敌人,那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余保根见沈宸开始行动,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沈宸受的伤不太重。可他开始自怨自责,为什么枪法练不好,为什么不能帮忙。
沈宸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便停下来调整。雨水冰冷,和着汁水从额头不断滚落。
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和战斗,体力消耗很大,他掏出怀里驱蚊用的风油精使劲嗅着,努力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宫本停止了移动,敌人就在附近,草丛被拔动,说明还有一个敌人。再加上可能被击伤而不是被击毙的那个,他可能要对付两个,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对峙,谁也不敢疏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在闪电过后的黑暗中,双方都调整着位置,仔细地观察。
雨似乎小了一些,乌云在变薄,远处的天空露出了一点,林子里也显得亮了一些。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火光闪现中,树枝杂草泥土在黑烟中升起又落下,噼啪作响。
原来是余保根,奋力投出了一颗手榴弹,借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并使沈宸得到短暂的烟雾的掩护。
宫本伏地不动,用枪上的瞄准镜仔细观察。
沈宸没有探出头,而是用简易潜望镜搜索着敌人的身影,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谁胜谁负就取决于谁先发现对手,谁先先枪射击。
通过瞄准镜,宫本的视线在草丛、树根慢慢扫过。他发现了沈宸设置的假目标,微抿嘴角,带着丝嘲讽的冷笑。
接着,他又发现了简易的潜望镜。至此,他觉得已经锁定了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