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强力推动着、如同波浪一样的上下起伏,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地震的挤压之下居然能从泥土里弹射出来,迸得老高,砸得人头破血流。
不光是爆炸,顶数用的汽油桶里也放进了手榴弹,炸开后抛洒出片片火焰,灼热逼人。
近百斤炸药,两桶汽油,即便是分成了六份儿,爆发出来的威力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整个76号,连带着旁边的华邨,被烟雾和火光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分不清哪些是弥漫的尘土、哪些是爆炸的硝烟。
幸存的敌人被震得七荤八素,呼吸十分困难,空气似乎全都被烧光了、被挤走了,他们努力地张开嘴,随着每一次喘气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和灼人的热浪。
炙热的烟雾在喉管之中、在肺叶之间灼烫着,火辣辣的,就好象要在人的胸膛里再一次爆炸一样。
爆炸声渐渐停息,震荡的大地也平静了,硝烟在一片哭嚎和惨叫声中久久不散。
76号已经是一片狼籍,爆炸点周围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从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
很多特务的外表都没有血迹,全是被冲击波震死的,地面上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弹坑、火焰、焦土。
那些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断裂的武器零件和残破的衣服,更有那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
李文斯抛射炮因其发明者而得名,最早是在一战期间由英国的李文斯上尉研制出来。
从一九一六年开始,到三十年代中期,它一直是各国列强最主要的化学战武器之一。
这种武器由粗大的通气管或大型油桶改造、焊接而成,弹丸则是装满易燃油料的油桶。
使用时,抛射炮可以将弹丸投射出一百多米,落地爆炸后内装油料可以被撒布在相当大的一块面积上引燃,综合效果超过了当时的喷火器。
爆炸停止了,但惨况还在延续。
一个特务惨叫着冲出硝烟,身上、头上冒着火焰。终于,他倒了下去,只能在地上打滚哀嚎,好半天才不动弹,已经是一团焦黑。
又有特务目光呆滞地蹒跚着出现,内脏已经被震坏,他手足无力,口鼻耳孔里冒着血。
即便是捂着耳朵,即便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很远,沈宸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一辆汽车从前面路口拐过来,停在旁边,车门一开,他看见赵有才的嘴巴张合着,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赵有才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虽然已经很大声了。这是巨大的爆炸对他的影响,听力暂时没有全部恢复的后遗症。
沈宸钻进了汽车,摇头,掏着耳朵,听力才有些许的恢复。
赵有才不用沈宸吩咐,转动方向盘,向东疾驰而去。
计划早已经确定,楚娇和张成富一组,在爆炸后将赶赴李士君在愚园路的宅邸。如果那里的警卫因为76号被炸而调离,两人就再干一票。
而沈宸和赵有才则开车拐了一下,绕过烟火弥漫的76号,又上了极司菲尔路。
76号东首康家桥口安乐坊附近有一家杂货店,这里是76号的外围望风哨,有几个小特务在此值守。
爆炸自然也引起了这几个小特务的注意,但没有命令,他们又不敢擅离职守,站在杂货店外,惊讶震撼地张望着。
汽车疾驰而来,嘎地一声停下,车门一开,沈宸手持花机关猛然扫射。
四个特务象被电击一般,在弹雨中颤抖战栗,血花迸溅中,尸体倒了下去。
杂货店里面一阵胡乱喊叫,有人打着枪想要冲出来,沈宸继续开枪,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