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燕影》
1.小学刚放暑假没几天,我们就玩遍所有该玩的游戏,并且很快就腻了,接下来就是图谋不轨的翻进学校搞怪了。
开始坐在围墙上面望校园,几日不见却如此怀念。学校里很静,我奇怪发现教学楼一个教室的窗户忘了关时,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一探究竟的心理很强盛,于是就带领小伙伴们前去调查。走在走廊上时,便听到大气的鼾睡声,班级的门还大方的开着,我们调小步子做嘘~手势。慢慢的从门口露出头,惊觉发现“大胖子老师”在空无一人的班里呼呼大睡,他把桌子拼凑起来,安逸的躺在上面,就差我们在他周围给他献些花了。我猜他是在留恋吧,因为他在假期前就宣布了他要辞职,到另一所学校去了。后来我们真的调皮还附带一点恶意的嘲笑,朝打开的窗户给他扔进去一些学校里的野花...他被惊醒后,灰溜溜的逃走了,走之前还把桌子重新摆好,为他曾经教过的班级做了最后一次整理。
多年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羞答答灰溜溜,因为人大了,种种能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有所羞怯拘泥了,即自嘲矫情又心怀真情。
2.天空像是时间的长河,流云流光,还有让人感知着快慢或分不清快慢流动的时间,缓慢急湍隆重轰烈的冲刷了一切。
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我们家的老房子,葡萄树屏蔽了大半个院子的阳光,地上也掉落有熟透的石榴,我那些儿时的小伙伴都到我家千方百计的采摘,手法笨拙但花样百出。记忆中那是我们永远不不会午睡的童年,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从浓绿的树林中向外播放漏在空气里,我们会在河里嬉闹,歪岸边的大树下吃雪糕放声大笑,沙漏的碎光摇曳在干净明亮的脸上。多年后,在每个郁闷郁热的夏天,白光滔天,河水蒸干,干涸破裂的暴露河床,像缺乏水分而干裂的嘴唇。记忆则是灼亮大地上的伶仃水渍仿佛瞬间就遗逝干净不留痕迹。
夏天拥有最为繁盛的生命力,盛大愤怒的让人感觉它存在的永恒性。植物疯狂而麻木的向上拔节生长,带有高远的欲望争先恐后的迎接死亡。那些烦躁破裂积蓄成绝望,在2015年宽松冗长无所事事的盛夏,我在所难免想到无忧无虑的日子。
阳光粗暴沉闷的照耀着我们简短刘海而露出的宽硕的额头,津津汗水闪闪发亮。
我们趁暑假学校里没人,翻墙入内,在广阔校园及腰的杂草丛里蹑手蹑脚的奔跑,微弱鸣叫的飞虫从草丛里大片大片飞出来,在我们脸上蛰出轻微的刺痛。杂草丛上浮着被暴雨击落的落叶,被太阳晒得干枯。我们朝那棵生长了50多年的大树跑去,像是一群欢快的麋鹿在蹦跳。但一不小心没留意就跌倒进荒草丛里,找不到了身影,只有一片被惊吓的飞鸟慌张的飞上天去,将怀念的视线带入蓝白色辽远的苍穹,那些简单遥远的心情在长河滔洗中随风随梦像云一样而去,欢乐杳无音讯。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也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了,那一阵清亮的笑声也模糊听不见了。时间将还在缅怀的人尴尬的抛弃在杂草丛里。这已不是当年玩的捉迷藏,真实存在过的也像幻觉,但脑海深处的记忆永远无法被时间长河彻底洗干洗净,相信每个人都是这样,用力相信当年年少的存在,即使村庄变了,小伙伴变了,游戏不会再玩了,即使没有铁定见证,但仍相信缅怀。
3.我曾闯闯东闯西游游荡荡村庄每个角落,以及村庄方圆好几里,和那些小伙伴。他们曾是我一整个世界,而这个炙烈无事可做的仲夏里,他们只能频频出现在脑海中,一切都越来越遥不可及了,过去和现在都仰望着一摸一样的天,但实际已经物是人非了。
吵吵闹闹在无意间长大,又在不知觉中变化,没有真正的说一次再见,却真正的成了告别,因为那时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