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山下,杨柳溪旁。
李傕一袭白衣胜雪,手中短刀翻滚好似雪中孤鸿。
一人一刀,美则美矣,却又冷得人直哆嗦。
就想楚天秦所说的,修士心中的善与恶乃是大善与大恶,不会因为几个小小的山贼的生命而颤动。一出刀,便是十几条人命,丝毫不带眨眼的。
鲜血狂飙,惨叫不断,十几个山贼死相各异。
男人们将女人和小孩儿护在自己的身后,尽管他们自己的腿都在打颤。
楚逸站在马车前面,听见身后有动静,连忙转身一把将黄莺的脑袋按了进去。
“别出来!”楚逸脸色煞白,胃里正翻江倒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了。
“是···少爷。”黄莺对于李傕是有几分爱慕的,所以对于李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充满了期待,本来她还兴致勃勃的,结果却被楚扫了兴,嘟着嘴,闷闷不乐。没办法,谁叫他是婢女而楚逸是少爷呢!
楚逸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一地尸骸对她而言,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梦魇。
李傕无情地斩下最后一人的头颅。短刀,一挥,一甩,一抖,最后归鞘。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刀上不留一滴鲜血。李傕冷着脸从人群中走过,大伙儿乖乖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没有人胆敢阻拦这个‘煞神’的路。
这尊煞神走到楚逸的身前,微微一笑:“二少爷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他从楚逸的身边走过,带着一阵腥风,已经忍耐到极致的楚逸再也忍不住了,跑到石壁前,狂吐了起来。有他这么一带头,场面顿时就不受控制了,好几个男子都忍不住吐了出来。血腥味,呕吐物的臭味混在一起。整条路一时间臭不可闻。
“哇,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姗姗来迟,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呕吐的众人,心中无比恐慌。
“木大人,你可来了!”
“李老,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山贼怎么···”
“大人,是那个少爷的手下干的!”
骑马的少年走到刚吐完的楚逸身边,抱拳道:“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这少年身着一身蓝色衣衫,一只手握了一柄宝剑,另一只手牵着马,马的一边挂着一颗狰狞的人头,还滴着血。楚逸胃里的东西都倾泻一空了,还来不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少年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见到少年带血的衣衫和那颗人头,楚逸又一次吐了出来。因为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吐了,只能干呕。
“兄弟你一见到我就吐,这是几个意思啊?”这个姓木的少年不满道。
“这位是楚家的二少爷,没见过死人呢,你就先让他吐完再问也不迟。”李傕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在天穆城的普通百姓中间,少有楚逸的传闻。楚彧的光芒太盛,相比之下,楚逸就像一个阴暗角落里的虫豸,毫不显眼。百姓们提到楚逸,也通常是为了突出楚彧的神韵风采。楚彧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众人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大伙儿都恨得牙痒痒。尤其是这一次不可一世地挑战了王谢两家之后,更是成为了全城少年的公敌。可是在天穆城的世家子弟都乐于见到还有楚逸这么一个衰人的存在。听闻楚彧有一个不受器重,又不成材的弟弟,大伙儿对虽未谋面的楚逸莫名其妙地有了同情和好奇。
活在楚彧的阴影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感受?说形象一点,就像是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我这么说,你懂吧!”楚逸伸出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比划。
木姓公子点点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