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宸一行人,沿着主路向北,三日后便出得龙南郡,进入龙山郡。
仲宸是第一次出得暖泉乡,更别说这龙南郡了。撩起马车的厢帘,无比好奇地四处打望。这龙山郡和龙南郡,虽只有一字之差,风土人情却差之甚远。
龙南郡,在龙山山脉的南部,以盆地位置,以四周延绵的山脉作天然郡界。水草丰茂,鱼米丰腴,十分适合居住。人口也是暮云帝国五十郡里名列前茅的。
龙山郡则位于龙山山脉中部,境内多山,没有平原,就连郡城之内,也有几座小山包。即便如此,已在龙山郡内已实属不易。所有能种植粮食作物的空间,都全部被利用,但农田仍少得可怜。因此本地居民多以游猎为生,靠着龙山山脉,在山间捕杀些野兽,贩卖到其他地方,以作家资。
因此仲宸发现这里的房子总是星星点点的布在绵延的山上,不像暖泉乡那样,乡里乡亲都聚居在一起。
就在仲宸四处观望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接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也随之震动。只听有人喊道:“军情紧急,路人避让!军情紧急,路人避让!”
随行的赵执事赶忙命令马夫把马车驾到路边,两名武师陈奇和丁泗也打马闪避,让出了中间大道。只见一名驿兵策马扬鞭飞驰而过,掀起一阵烟尘。
待这驿兵过去后,一行人继续上路。慕白问赵执事道:“赵管家,这是怎么了?又有军情了吗?”
赵执事,有四十岁上下,白面净须,有几分书生气象。眉头微蹙,思忖一番,说道:“从龙南郡最近的邸报来看,应该是没有战事啊。咱们暮云帝国和雍庭帝国在‘河间五郡’的问题上形成僵持,暂时没有兵事,而暮云朝廷与各军都督之间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难道是西边的桂阳方向,陈几多又骚扰咱们龙山三郡吗?”
旁边的武师陈奇插话道:“这师稷平真是无能啊,坐拥龙山、龙南、龙西三郡,执掌龙山军,连个土匪出身的陈几多都打不过,总被人家欺负。人家才一个郡的地盘,就这么强横。”
另一个武师丁泗接话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别看陈几多地盘少,可他跟西边的宁远军和南边的南海军都是同盟关系。咱们呢?西北方向的灵武军对咱们虎视眈眈,东南方向虽有龙山山脉阻隔,可那武佑道的镇南军没少打小心眼儿。北边的寿阳郡虽然是与朝廷和各地方保持着中立状态,可要是朝廷发难,越过寿阳郡来攻打龙山军,也是不能指望他们不会阻拦的。”
仲宸和慕白两个小孩吃吃的听着大人们的说话,眸子里满是神往。
赵执事见仲宸和慕白两人听的入神,便摸了摸他们的头,对他们说道:“我们说的,也仅仅是我们自己的分析。终究是从我们的角度出发,看到的天下。个中种种,绝不是我辈所能窥测的。你们记住,天下万事万物,皆由利益所驱使。只有辨明利益关系,才能真正的从容不迫,纵横捭阖。”
仲宸点了点头,似乎懂了一些。旁边的慕白望着赵执事,问道:“那我对仲宸好,也没有您说的‘利益’啊,我就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的。”
赵执事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投向仲宸,最后落在慕白身上:“你的‘利益’,便是友情,知道吗?你想让你的好朋友幸福,那也是你的‘利益’啊。不是所有的‘利益’诉求都是那么腌臜的。许多利益,好比友情、亲情、忠贞,都是比金子更加珍贵而纯净的。”
仲宸和慕白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约莫又迤逦前行了三十里,沿途竟陆陆续续出现了烧毁的民宅,路上竟有血迹出现,有的已经是暗红色了,一看便知时日已久;有的却是鲜红的,想来是发生什么血事才刚刚不久。赵执事眉头微蹙,想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