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扑灭在萌芽中啊。”能说出这番话,护法是下了极大勇气不顾后果了。
不过月无殇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抽出被拽住的袖袍理了理,难得正经言道:“太阴山有几万魔众,他们要怎样,我哪管的过来?做魔王得操心到这份上,那我宁愿不做。”
吟虎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道,你压根没一点操心。又听魔王接着说:“存异心想造反?惹我不痛快?”
吟虎点点头,心道,你总算有点危机感了。
谁知月无殇笑了笑,说:“想造反就让他尽情地想好了,反正谁也没能力造我的反。”
对吟虎这一辈的人来说,月无殇的手段尽在传说中,他如此自信自有自信的底气,于是乎,颓然地,无言以对了。
月无殇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叫他放心、让他安心干活,转身又要走,吟虎被拍激灵了,想起关键的事还未禀报。
“不是,那个,圣王请留步,听我把事说完呀。”
“嗯?”月无殇今日相当给面。
“是这样,人间出了个正天教,专与我族为敌,近十年发展鼎盛,最近……”
“什么正天教正地教,你和首领们商榷商榷,看着办吧,我赶着去毒狼那里喝两杯,嗯……说来,好像有两三年没去狼洞了,不知他那的酒滋味是否一如既往?桃花还有开没……”月无殇说到后半句,已经一阵风腾空飞起。
护法吟虎呆坐在地上,嘴角抽搐。
月无殇的性情较年少时相差甚大,可无论怎么变,却始终走着任性路线。
“那个叫破军的狼王也真不容易啊,就圣王这酒量酒品……”吟虎摇摇脑袋站起,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回走,等待他的可不是一件叠一件的头疼事吗?
月无殇飞越魔宫上空,无意间,眼风扫过,被下面一大片五颜六色的景致吸引,他今夜的兴致怎就这般的不同,广袖一摆,身子徐徐落了下去。
有多少日子没来过花圃,他也记不清,只隐约记得好几年前的某一日,为了打发缠人的小花,随口说了一句让她自己去花圃里玩,结果那次后,小家伙总是跑的很殷勤,有时还撸着袖子满手是泥的回来。
她一个孩子,竟然有如此能耐!
花圃的面积比原来扩大了四五倍,里头种植的四色日月花在小花七年的照料下,一片疯长,灿烂辉煌。
月无殇站在花丛中,随手摘了一朵红色的太阳花端详,今晚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与小花说起了两百年前的往事。
一件已经可以一笑而过的往事,往事里的故人,也明明已经放下。
这统统归纳起来,终究不过是一个愚蠢少年上当受骗的经历罢了。他觉得今夜的自己太感怀,也不应该惩罚小花让她明日饿肚子,就因为她童言无忌地说了个“坏王后”?
然后月无殇想起戏弄小花的那个问题,隔着衣袍,他轻触左胸的伤痕,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但他不能轻易同旁人道明。
刀子扎得这样深这样狠,为何杀不死他?只因这里无心。
没有人知晓,他的心竟长在了右边。
月无殇走到花圃旁边的悬崖上,将小红花举起,两指一松,小红花随着山风,旋转摇摆地飘远。
就着清凉的月色,沧桑的眼眸中映着远去的孤花,淡然的脸上掠过一丝哀愁的笑。
是熔炼出了看破?还是深深埋藏了执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