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成王之姿（终）
陆寒山细心的将车帘掖好，转头不知对谁点了点头，旋即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数道黑影从巷陌中钻进钻出，转眼间朝官道奔去。
“如果那天没看错的话，守在魏名晋身边的死士多半是出自西街当铺的疯子……时隔多年，难道他们还没有死心？到底要卷起多少血雨腥风才算罢休啊!”
陆寒山这般想着，手中马鞭一挥，马车应声而走。
“寒山叔……”马车内，竹叶青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小姐……”陆寒山应声道。
“您如今的修为是……”
陆寒山闻言一怔，心道：“大小姐今日怎会问到这个问题？”
心中这般思考着，口中则是带着一丝怅惋道：“回大小姐，说来惭愧，老奴七十三岁那年成就元丹境巅峰修为，如今一百五十有三，却始终不敢破境……”
大陆修者生命虽然较常人漫长许多，但也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
地品不过三，天品不过九。
意思是说，地品修者若无奇遇，寿元一般不会超过过三百岁，而天品修者若无奇遇，寿元一般不会超过九百岁。
尽管三九百岁的年岁已经远远超过常人不足百年的年岁，但对于修者而言，却终究太短。
想到这里，陆寒山不由得暗自苦笑：八十年，迟迟不敢破境，八十年，八十载光阴虚度，我还是那个不动如山的陆寒山吗？
似乎察觉到陆寒山的低落，车厢内竹叶青本想安慰几句，此时陆寒山却忽然开口道：“大小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吧。”
“嗯。”竹叶青轻轻点头，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在古梨树下尝试洗髓的少年，轻声问道：“寒山叔你第一次洗髓用了多长时间？”
“第一次吗……？”陆寒山沉思道：“时间太久，多半都记不清了，老奴依稀记得，大概只有半盏茶的时间吧，即便如此，老奴的师傅还教训我太贪心了……”
似是回忆起了少年修道的时光，陆寒山满是苍老褶皱的脸上开始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您听说过第一次尝试洗髓便用了将近五个时辰的吗？”
“不可能！”陆寒山笃定说道。
“大小姐想必应该知道，对于人族修者而言，修行与破境其实是两个层面的东西，修行讲究的细水长流，是个水磨工夫，这样才能根基扎实，不留隐患。而破境则讲究的一往无前，一鼓作气，不允许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如果第一次尝试洗髓就用去五个时辰，很容易造成后劲不足，这对初入修行的新丁无疑是个打击……”
略微停顿之后，陆寒山继续说道：“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既然是第一次洗髓，那周身经脉必然从未接受天地元气的温养，换句话说，经脉必然是脆弱不堪，试问这样的经脉又怎能经受的住五个时辰的淬炼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洗髓，是自杀！”
陆寒山很是笃定，因为在他的这百余年中从未见过这类情况，但是……
竹叶青见过。
而且这种在陆寒山看来荒诞甚至癫狂的举动就是发生在竹叶青眼皮底下。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初次洗髓之人的是天生经脉畅达的呢？”竹叶青又问。
这一次，陆寒山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思考了很长时间后，才缓缓开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据老夫所知，近二十年里，天生经脉畅达的不世天才只有三人，一个姓帝，一个姓皇，还有一个姓闻人，你觉得林非少爷有可能吗？”
闻言，竹叶青微